谎言。
温语槐心软了下来,揉了揉她的脑袋。
“好。我们一起治病。”
顾嘉宝问她;“那会好起来么?”
“会好起来的。”
“嗯。”顾嘉宝心情轻松地笑起来。
温语槐的回答给了她莫名地勇气和笃定,如果温语槐说会的,那就是会的。她很相信温语槐说的话,这种信任可能是源自于温语槐性格中天然的某种组成部分。
无论谁都会说,这是个很务实可靠的人。
温语槐不会像她这样情绪来得快去得也快,脑海中还记着没吃药的事情。从桌子上拿起顾嘉宝的玻璃杯,去接热水,准备弄一点感冒药冲开。
她的身影消失在厨房。
过了一会儿,再次折返,她的手里多了一杯土黄色的怪味冲剂。
顾嘉宝又嗅到了那股熟悉的怪味。
玻璃杯刚被放在桌面上,突然砰一声炸开。饶是温语槐也有些始料未及,顾嘉宝看着地上淌着的黄色药汁,满地玻璃渣子,心虚地说起下午的事情。
“我好像之前不小心摔了一下。”
没想到当时没摔裂,这个时候却炸开了。
只好再冲一回,等她喝完了药之后,温语槐蹲下身把地上的残渣处理干净。
顾嘉宝感到内疚想帮忙,却被制止。“被回头再扎到你的手。”她不想添乱,只好坐在旁边看着温语槐弄。
温语槐做事的时候认真仔细,她瞧得入神,发现神奇之处。
温语槐的手心里躺着一滩碎片,大的是裂开的一片,小的就是很碎的渣,却没有任何一个刺伤她的皮肤。
眼前的这一幕让顾嘉宝感觉很妙,展开无端的联想。她工作的时候也有这样巧妙的能耐么,能捡起刺伤别人的玻璃渣却毫发无伤,准确无误地送到该去的地方?
“在看什么?”
“没什么。”
她回过神,发现温语槐已经处理完了,眉眼被银丝边眼镜框着,显出很理性。“那去洗漱吧。”
“好。”
这个房子里的盥洗室是个很老的样式,但是照脸用的镜子却很大,顾嘉宝很喜欢这个铺满了墙壁的方正镜子。温语槐把挤好牙膏的牙刷递了过去给她。
她接了过来,“新的啊?”
“是的。”
看着像是一条虫子形状的牙膏,顾嘉宝才有了实感。两个人真的一起同居,一起生活了。
她很不好意思承认自己其实完全没有温语槐生活习惯好。早上会按时刷牙,但是晚上刷牙都是看心情的,她有空就刷,没空就直接倒头睡觉。
现在生病了,生活质量倒是直线提升。
也许是不愿意显得很邋遢,也许是对这种新生活抱有期待,她默默刷起了牙,并且下定决心以后也要这样规律的生活下去。
这样就会变好的吧?
卧室里也已经提前收拾好了,床上铺着像新雪一样洁白的床单被褥,蓬松柔软。
温语槐已经换好了睡衣,棉质的看起来很舒适,她的手指也是节骨分明的,看起来很有力。披散着的黑色长发上还沾染了些许水迹没干。
手里还捏着一本看起来很厚重的书,应该是打算睡前看。
“如果你介意的话,就自己一个人睡一间,不介意的话,我们就一起睡。”
顾嘉宝看着她,点点头。暂时还不是很能适应两个人的关系突然凑近,但是好在温语槐给了她足够的尊重和耐心。
“一起睡吧。”
趁着她转身去整理被子的功夫,顾嘉宝悄无声息地把自己的手机塞进口袋里,游戏关了。本来打算玩会儿手机睡觉,但是意识到两个人的不同之后,她都有点不好意思接着玩了。
温语槐注意到了她的小动作,笑着问:“下午睡那么长时间,等会儿还能睡着么?”
“我也不知道,试试吧。”
两个人躺在一张床上。
感觉床铺另一侧塌陷下去一块儿,顾嘉宝有点紧张,她的感官被侵占,嗅觉也在劫难逃,闻到了旁边的人身上散发出来的淡淡香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