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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8 / 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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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狗子说,“也可以不铐。”

他把手一缩,银子缩进了袖子,然后伸个懒腰,手掖着袖子口往上一缩,那块银子沿着袖管掉落在他缝在腋下的一个口袋里,神不知鬼不觉地,王狗子又瞒着他手下,得了一笔好处。

“那么,我再请教,今天天这么晚了,还要过堂?”

“大概不会了。”

“我家主人在班房坐一夜?”

“这可说不定,也许马上收监。”王狗子说,“这归班房做主,我把人交到班房,就算交差了。”

朱才心里叫不迭的苦,重重关口,是塞不满的无底洞。

光是今晚不收监,便又得花一笔,而且要早早安排。但是三更半夜,哪里去弄上千的现银。

一客不烦二主,唯有跟王狗子商量,要多少钱都好说,只是今夜不行,要明天上午才能补到。王狗子回答得很坦率,班房里的事,要听卫虎的吩咐,他做不了主,不过他答应一定尽力帮忙。

于是等城门一开,直奔县衙。王狗子把朱建伯带到班房,立刻便有个小伙计迎着他小声说道:“怎么这时候才到,头儿等得不耐烦,发了脾气,你小心点!”

王狗子一听有些着慌,急急问道:“头儿没有回家?”

“没有。”小伙计向里间歪一歪嘴。

王狗子顾不得再跟他说话,匆匆忙忙奔了进去,只见卫虎正在假寐,听见脚步声把眼睛睁了开来。

“正犯带到!”王狗子急忙提高了声音,显得精神抖擞地报告。

卫虎翻起一双三角眼,看了看他说:“你过来!”

等王狗子走到面前,他伸起手来就打了王狗子一个嘴巴。

“你晓不晓得我为什么打你?”

“不晓得。”王狗子捂着脸,委委屈屈地说。

“打你个嘴馋贪杯!”卫虎说,“你早早进城来,哪里不好吃酒?难道只有白洋河才有洋河高粱?”

原来如此!王狗子气得哭了!定定神,把捂着脸的那只手,往前一伸,揸开了大拇指和食指,轻轻说了句:“八百两!”

卫虎点点头,问道:“人呢?”

“在外面。”王狗子又说,“头儿,朱家有个老管家跟了来的,为人很识窍。他托我跟头儿来商量,今晚不收监,再是个八百两,不过今晚上没有现银子,明天上午一定如数送到。”

“今晚不收监,难道明天也不收监?”卫虎问道,“那时候又怎么说呢?”

“他们还在做梦呢!”王狗子向卫虎耳语,“朱家的人说,已经派人进城来打听他家女儿的下落了——”

“怎么?”卫虎变色,抢着问道,“莫非已知道了陈家的凶手是谁?他们怎么会知道?”

声音虽低,辞色甚厉,王狗子听出他话中的意思,只当自己酒后泄露了秘密。这个冤枉吃不起,因而又气又急,顿时满头大汗。

越是如此,越使卫虎疑心,喝道:“说呀!怎么回事?”

这是件洗刷不清的事,但王狗子一急急得脑筋灵敏了,于是神色也大不同了,故意抹一抹汗笑道:“还好!人家在我们没有到以前,就派人进城来打听他家那个新娘子的下落了。”

照此一说,与王狗子无关,卫虎才比较放心,“这大概是他们胡猜猜中的。”他说,“派了谁来打听?”

派的是朱家的“侄少爷”,王狗子已经听朱家的佣仆谈过,心恨卫虎多疑,翻脸就是不认人的模样,故意摇摇头说:“那可不知道了!”

不知道也不管他了,“以后怎么样呢?”他问,“他家打的什么主意?”

“他家的主意,是这么打的,只等打听到确实消息,把他家女儿找回来,朱建伯便可脱卸干系。打算着问过一堂,就可释放回家。所以这时候能不收监,最好不收监。”

卫虎的脸色铁青,连连冷笑,“打的好如意的算盘!”他这样说了一句,心里在盘算,本来还可以慢慢儿来,吊脖子的绳子,一步一步来收紧,照现在看,要一堂就问成了死罪,才可以永绝后患。同时朱家的女儿,从此也不能再在宿迁露面,得要想办法把这个人“灭”掉才好。

“头儿,”王狗子催他,“你老主意打定了没有?人家还等着回话呢!”

“不必麻烦了。”他说,“你告诉他,今晚不收监,也不要钱——反正有他用钱的时候。”

“是——”王狗子答应着退了出去。

“来啊!”卫虎叫来那小伙计,“你到后面去通知大老爷那里值夜的人,只等大老爷五更一醒,立刻到前面来通知。再告诉值堂的,早堂就有要案,伺候看刑。”

“晓得了。”那小伙计答应着,自去分头通知。

卫虎也带着一名小厮,当时把他叫醒,取下炖在“五更鸡”上的燕窝粥,倒出来吃完,然后叮嘱,到五更天当心里面有通知出来,说完躺在榻上闭目养神。

眼睛闭着,心里却在默默盘算。到了天色微明时,小伙计来告诉他说,大老爷已醒。卫虎急忙起身——怕自己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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