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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2 / 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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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赢了钱就想开溜的赌品,这时候正在打主意想脱身,听说是“头儿找”,恰中下怀,解下褡裢袋,把铜钱带银锭子往里一倒,说声:“我有公事,不陪你们玩儿了!”随即跟着王狗子到了卫虎跟前。

“你是白洋河镇的人?”卫虎问他。

“是啊!在白洋河镇住了三代了。”小癞子问道,“头儿怎么忽然问到这话?”

“我问你,朱百万跟他亲家,可有什么仇恨?”

“这个——”小癞子想了想说,“实在也不算仇恨,不过两亲家心里有点儿不大痛快,话又说回来——”

“不要说回来,说回去!”卫虎问道,“为什么结怨?”

为的是儿女的婚期。小癞子把他所知道的情形,详细说了给卫虎听。

卫虎一面听,一面就有笑容浮现了。“小癞子,你跟我进城!”他说,“王狗子,你再带人到陈家去一趟。”

小癞子莫名其妙,急忙问道:“头儿,你老今天洞房花烛,那么漂亮的新娘子丢在那里,怎么舍得?”

“回头跟你说!”卫虎又说,“你去关照明天早堂值堂的那几个,一大早就有公事,赶快回城伺候。”

小癞子心想,刚才凶巴巴的那陈大麻子是大输家,正好去搅散了赌局,教他今天翻不成本,也出了自己心头一口恶气,所以兴冲冲地答应着去传达卫虎的命令。

剩下王狗子在卫虎面前,他秘密嘱咐了一番。王狗子心领神会,立刻找齐了人赶到孝义乡去办事。等这一拨人和回城的人分头出发,卫虎又叮嘱张瘸子好生看住新娘子,千万不能让她离开新房,然后带着小癞子,两骑快马,直奔县城。

进了城到县衙,天色已经微明。刚刚坐定,有他手下值夜的一个伙计孙二毛,走来向他问道:“头儿!你老怎么丢下香喷喷的热被窝,赶进城来?”

“公事要紧!”卫虎一本正经地说,“孝义乡出了命案。”

“咦!”孙二毛大为诧异,“你老莫非千里眼、顺风耳,倒已经晓得了?”

“自然啰!”卫虎摆出教训后辈的嘴脸,“身在公门,尤其是我们这一行,时时刻刻要留心,耳听六路,眼观八方,一有了什么风吹草动,马上动手,赶在人家头里,案子才会破得快,破得漂亮。”

“是,是,你老人家说得是。”孙二毛说,“孝义乡那一案的苦主已经到了。头儿,这场命案奇怪得很,新媳妇一下花轿就杀公公,你说,世界上怎么会有这样子的怪事!”

“怪事多得很呢!只不过你少见多怪罢了。我问你,那苦主有状子没有?”

“没有。”

“没有状子怎么告状?”

“头儿!”孙二毛赔笑道,“陪苦主的是我一个熟人。事情太急,状子一时写不出来,回头托你老人家在大老爷面前说句话,高高手让他过去吧!”

“你晓得那苦主是什么样的人家?”

一听这话,孙二毛立刻就明白了,赶紧抢着说:“头儿,我话还没有说完,陪着苦主来的人,叫周老二,带了二百两银子来,没你老人家的话,我不敢收。”

“二百两?”卫虎问道,“你看呢?”

“你老人家看我一个薄面。”

“好了,既然是你的熟人,我答应你。二百两就二百两,归‘公账’大家分。另外你跟他要多少,我不管。不过,”卫虎又说,“我劝你不可贱卖,像这种官司,没有五百两不必开口。”

孙二毛暗暗咂舌,头儿真厉害!一下子就看到了骨子里,这倒不便太黑心了,“头儿,依你这一说,‘价钱’我再去做,”他说,“好歹要他再添一百两出来。”

“随你的良心。”卫虎很大方地说了这一句,接着便谈公事,“你叫人进去看看,大老爷起身了没有?预备升堂。”

“进去看过了,大老爷刚刚在三姨太房里起床。”

“这还得有一会儿才能升堂。你先把苦主叫来,我问一问看。”

于是孙二毛把周老二和陈家骐喊了进来——陈家骐一路哭进城,两眼肿得如桃儿般,见了卫虎作了个揖,顿时又垂泪不止。问他话,结结巴巴说不清楚。幸亏有周老二代为回话,卫虎算是把当时的情形弄清楚了。

“朱家的女儿,不能就那么说了句话,立刻拔刀行凶,总还有些别的话吧?”

“就那么一句话,卫头儿!”周老二斩钉截铁地说,“我就在旁边,听得清清楚楚,一个字都不会错的。”

卫虎是怕尤三嫂临死以前,还有别的话,把自己的底细泄露了出来!听得周老二是如此坚定无误地回答,越发放心了。“唉,可怜!”他低垂着眉眼,像个吃素念经的老好人,“公门里面好修行,这件案子,总要办个水落石出,才对得起死者。不要紧,你们尽管咬定了朱家,凡事有我。”

说到这里,孙二毛递过眼色来。周老二知道是五百两银子的功效,随即向卫虎作个揖:“一切都要仰仗卫头儿。”

“好说,好说!”卫虎转眼看着陈家骐,“陈大少爷得要打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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