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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0节(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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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哪个导演会不爱自己的主角。

她听到自己说:“好。”

那声音是如此之轻。

就好像他们之间的吻。

温柔的,绵长的,但亦是充满倾略性的。

究竟是哪一刻开始,谁先凑近过来,谁先撬开了对方的唇,好像已经根本不重要了。

她甚至不记得是自己主动跨过来,还是池晏捞着她的腰,又将她抱到自己的腿上。

他的手指抚摸她颈项上的曲线,又沿着她的脊背,慢慢地下滑。

放映机的银色光线,投射到她雪白的皮肤上,像大片大片绚烂的刺青。

他从未见过这样美的女人。她像是深海里的幻觉,像是大雪里的鸿羽,像如梦如幻的镜头,像从银幕上跳下来的,只属于他的开罗紫玫瑰。

太美好了,所以不会是真的。他从未拥有过。

但是这一刻是真实的。

她的温度,她的声音,她柔软的睫毛,她落在他喉结上的吻。

当她凝视着他的时候,那双氤氲的眼睛,就是这世上最后一台摄影机。摇晃的镜头,匆匆一瞥,望进他灵魂深处,靡丽的万花筒,最迷幻的霓虹灯影。

某一瞬间,松虞俯下身,贴近池晏的胸膛,去听他的心跳。那是凶猛的,近乎疯狂的跳动。和她一样。他们永远都在同一频率。

她曾经是那样地痛恨基因。

可是基因究竟是什么呢。

生死关头的共感,灵魂深处的共鸣,这也是基因吗?

对一个人最真切的感知,最深入骨髓的渴望,这也是基因吗?

她不能再去思考。

某一天,池晏曾经问过她,什么是她的信仰。

那时她毫不犹豫地回答,是电影。

那么,她也曾将自己的全部都放在了这部作品里。

她是如此竭尽所能地去理解一个人,去感知他,去塑造他。再没有谁曾经与她这样靠近过。从身到心。

而此刻,这个男人跳下了银幕,与她紧紧相拥。

她的电影,她的角色,将永远都是她身体里的一部分。

坠入天堂

究竟是如何离开那座礼堂的, 松虞已经忘记了。

她只记得电影放了一遍又一遍,银幕上的画面最终变成绚烂的光斑,变成模糊不清的蒙太奇。

最后他们将衣服捡起来——仍然不忘交换几个断断续续的吻——再假装镇定地回到了他的公司, 从飞行器里出来, 坐电梯登上顶楼,去他的公寓。

“是我们的公寓。”池晏不厌其烦地纠正她。

她觉得好笑:“好, 是我们的公寓。”

剩下的话都被吞咽在绵长的吻里。

小小的玻璃盒里, 一对贪痴嗔妄的男女,变成了两道黄澄澄的剪影。在他们身后,无数张广告牌交相辉映。但大千世界很快就只是无关紧要的浮光掠影。而他们一路升上云端,脚踩着柔软的云团,化成了空气里爆裂的粒子。

电梯门打开的时候, 她甚至不知道该怎么走路了。

人回到了最原始的姿态, 像两个婴儿,呱呱落地, 一切都是陌生的, 全新的。从电梯摸索着回到他们的公寓——这是陈松虞一生中所走过的最漫长的距离。池晏直接将她抱起来,用牙齿扯开她衬衫上的第一颗纽扣——明明这是不到半小时以前他亲手系回去的。

衬衫上已经满是褶皱。衣物与皮肤摩擦时的刮擦声,和他扣住她后颈时不加掩饰的凶猛, 都让她产生一种错觉:

他们像两个疯狂的亡命之徒, 像邦尼和克莱德,沿着无穷无尽的洲际公路, 穿越沙漠和戈壁,逃向黑暗,逃向梦的尽头。

啪嗒。

门终于开了。又迫不及待被关上。

尘世被锁在门外。还有一室倾泻的、颤栗的光线。暗红的,粉红的、金黄的……流光溢彩的夜都被搅乱了。化作最初的梦,最后的梦。

一旦开了头, 这两个人就变得非常不加节制。

卧室,客厅,餐厅的长桌,露天的泳池,甚至是壁炉前的地毯。

整座公寓,都变成了玫瑰色的乐园。

有几天,他们都不约而同地请了假,关掉手机,与世隔绝。

明明知道还有多少公务要处理,多少决定等待自己去做。但这些都不重要了。没什么比彼此更重要。

感知,发现,探索。

明明这只是一间最普通的公寓,却变成了另一个宇宙。

他和她。爆炸后再重生。

某一天早晨,松虞醒来时,终于痛定思痛,觉得自己再不能这样下去了。

池晏仍然从后面抱着她。

她按开了窗帘,又打算去拿手机。但是刚刚活动了小半个身体,就又被他按进怀里,被一只紧实有力的手臂牢牢地禁锢住。

“再睡一会儿。”池晏说。声音很哑。

又将头埋进她的颈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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