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的面颊。

玉鼎的肌肤仍然是微凉的，面容也没有什么表情，就像是睡着了一样；可是他的胸膛没有一点起伏，也没有一点呼吸，只有脉象若有若无。

“师父……你不要离开我，戬儿等你醒来，多久都等你。”杨戬虚虚地握了一下玉鼎的手:“不要离开我……”

杨戬寸步不离的守了玉鼎七天，终于在触摸玉鼎脸颊时发现了一点变化。玉鼎脸上似有一些薄汗，少的几乎看不出来，但摸的时候杨戬确定了玉鼎确实发汗了。

杨戬又摸了摸玉鼎的手，脖颈，才确定这一切都是真的。

有了生机，说明情况在变好。

杨戬心里松了口气:“师父？”

但是玉鼎还是没有回应，杨戬输送的真气依旧没有一点作用。

等了几个时辰玉鼎依然和前七天的状况一样，身体微凉。而那杨戬触到薄汗也一丝不存了，像杨戬一个太过真实的错觉。

“师父……”杨戬沉沉的望着玉鼎的面容，他不想让师父离开，甚至他完全不曾想过有一天若是师父永远离开后他会怎么样……现在他也不敢想这个事情，他甚至不敢假设一下若是没了玉鼎他杨戬将会是怎样的。

这么多年他也受过很多苦，但只要师父还在，他就感到了自己的后盾。师父永远都会无条件信任着他，护着他……他本想陪着玉鼎过完这一生的，就算玉鼎永远都不会喜欢他，他也能够以师徒，以知己永远守在玉鼎身边。

可若是没了玉鼎，杨戬觉得自己就像一片没有归根之处的落叶，追风飘荡，就算落在地上也会被任意一阵风随意刮起，凄风冷雪、撕碎磨灭……

他还可以是二郎神，还可以是杨戬，他可以依旧沉稳屹立，也还可以做个合格的神明不愧对人世。

可是……不会再有爱了，不会再有那样的爱了。

他将永熬这孤寂，直至陨落不存，神魂俱灭……

这是杨戬第一次想如果没了师父自己会怎样，可他一点也不想自己变成那样:“师父，不要离开我，师父……”

杨戬这几日说得最多的就是不要离开他，他不得不承认他最怕的就是这个。

“如果你离开了，杨戬也随你而去。”那漫长的神生只是寂寂无光，杨戬不想再徒死挣扎下去，也不想在巨大的痛苦中沦灭的不像自己，永远陪着师父该多好。

谁知玉鼎听见这句话竟有了反应，长长的眼睫微动了一下。

杨戬立刻发现了，唤了几声，玉鼎却还是没有恢复的迹象。

至少还是有生机的，杨戬还是多了几分希望，一直守在玉鼎身边。

第40章

玉鼎终于睁开了眼睛，那一瞬他发现了杨戬未及收回的眼神。

杨戬目光里蕴着说不尽的情绪:孤寂，悲痛，又仿若有光一般地带着希翼，还有着无比深沉的眷恋和哀思，看着他的目光还透着无法言说的温柔……

玉鼎从未见过杨戬露出过这样的眼神，可他不能完全理解杨戬的神色到底是什么意思。玉鼎知道杨戬非常在乎他，露出这样的眼神好像也没什么不对，可却又隐隐觉得有什么不对。

“戬儿，你心里是不是有话要对我说？”

玉鼎的声音都透着无力感，杨戬知道师父看到了他刚刚毫无顾忌的眼神，欣喜之余也一瞬间乱了心神，怔在当场，只答了一声:“是。”

“为何不说？”玉鼎动了动手指，杨戬立刻松手，察觉到师父的意思，小心地扶着他慢慢坐起来。

杨戬用帕子擦了擦玉鼎脸上的薄汗:“我心中确实有话早想对师父说，可我以前忍着没说，眼下却更不能对师父说了。”

“为何？”玉鼎不解。

“因为只怕师父听了要打我厌我，逐我不认我……还会生好大的气。”杨戬心中虽然已做好了准备，就是被师父拒绝他也要说出来，可还是不忍心这时候惹师父生气。

这次差点失去玉鼎，杨戬这些天终于鼓起勇气想向师父说明心意，可是眼下玉鼎的状况却是不能再生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