聚集成一团的幽蓝色光芒,在输入谢春酌体内时,瞬间散开,化为乌有。
谢春酌心中有所预料,他垂下眼睫,遮住眸中闪过的暗芒,随后朝闻玉至侧头,露出乌发中埋着隐隐绰绰的木簪。
“渡到它身上吧。”
闻玉至不置可否,再次尝试,当灵气输入其中时,面上闪过几分讶异。
谢春酌以为他会问,但对方并没有,而是将灵力输完,就假装疲累得抱住他,恬不知耻地求“奖赏”。
谢春酌懒得理他,目的达到了,就偷懒地歪着身子,半靠躺在桌子上,懒洋洋地有一搭没一搭地跟听他说话,偶尔被亲得烦了才会伸腿踹一下。
直到锁骨处被轻轻咬了一口。
“你这里什么时候多了一颗红痣?”闻玉至松口,在牙印中间,那颗小红点被关在里面,白腻的皮肤下更显眼。
谢春酌疑惑:“什么?”
闻玉至把他捞起来,抱着膝弯,让他坐在自己手臂上,像抱小孩一样抱着走到铜镜前,因为懒得再去拿灯,直接指尖燃了光来充当蜡烛,照亮铜镜。
镜中二人叠坐,处在上方的人衣襟口散开,露出锁骨以及往下部分位置,松垮的衣袍凌乱,黑发部分落在胸前,几缕卡进内里,腰间被人牢牢揽住,有力的臂膀与过细的腰,显现出极强的差异,色|欲丛生。
谢春酌的视线落在自己的锁骨处,他倾身靠近铜镜,看见了那一点红痣。
怎么来的?
指腹擦过眼角,到达红点。
谢春酌想他已经知道来源。
第19章
事情发展得超乎谢春酌想象的顺利。
几乎是翌日一早,躺在隔壁屋生死不知的王木工跟吃了仙丹灵药一般精神焕发,跳起来立马给谢春酌订了新的婚事。
气得闻玉至差点给他一拳,还好被谢春酌拦下来了。
鞭炮齐响,红箱进门,佳娘站在门边上往里看,瞥见闻玉至后皮笑肉不笑,想说点什么,又怕说出来对方追着她打,于是只好忍着气,针对谢春酌,毕竟柿子挑软的捏。
她阴阳怪气道:“恭喜你啊春娘,又得新夫婿。以后可要和和美美过日子,莫要与不相干的人胡乱厮混了。”
昨夜的事要说没有谢春酌参与,她是不信的。
谢春酌不搭理她,连眼皮都没掀,看着院子内挂着轰绸的红箱若有所思。
闻玉至倒是也笑,双手抱臂慢悠悠走过去,吓得佳娘下意识后退。
“闻玉至哎哟了声,讥讽道,“怕什么啊?不是死不了吗?”
“……”
死不了也不能被反复戳着杀啊!
佳娘脸色青一阵白一阵,本想立刻甩袖离开,可目光落在闻玉至身上,先是愕然,而后最后不知道想到些什么,竟忍俊不禁地笑出声。
“我呀,是死不了,可有人,也活不了。”她含笑着说完了,眼珠上下转动,扫了闻玉至一拳,手一挥,不等人说话就快步离开,回了隔壁。
闻玉至蹙眉:“威胁我?”
谢春酌站在屋檐下,在他转身后移开视线。
“卿卿,你在想什么?”闻玉至凑过来。
“没什么。”
谢春酌看着他肩膀上的四喜娃娃,轻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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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上次直接拜堂入洞房不一样,这次喜轿是在寅时来的。
院内静悄悄的,院外喜气洋洋,打鼓吹锣,铃铛声清脆,伴随着浪潮一般的笑声。
“请新娘上轿——”
他们在外面喊,同时盯着守在门口如门神般一动不动的少年人。
虽说这里是他们的地盘,但看着对方,自己的脚步怎么也挪不动。
害怕。
恐惧、不安。
这个人会把他们都杀了的。
“请新娘上轿——”他们只能徒劳地扯着嗓子,一声比一声高地呼唤。
闻玉至冷着脸,双手抱臂,长剑握在手里像抱在怀中,青铜色的剑鞘映衬着那张俊俏的脸庞,呈现出锐利的冰冷。
直到细微的“嘎吱”声响起,门自内打开,走出来一道穿着婚袍的窈窕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