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没有可能是假造,星卡公司说过有虫用过我曾经的生物密钥登录……”
依兰:“没有可能,现在最高的技术只能制作出拟合信息素,一测便知。取样时我亲自盯着,检测虫员也是我信得过的。”
衣服上的信息素就是莫里留下的。
信息素的知识点触及到盲区,莫里问:“信息素三年了都还能检测出来?”
“律法庭有特殊保存证物的方法,高浓度信息素。”
莫里:“高浓度信息素?”
依兰忽然住了嘴,一言难尽的盯着莫里看。
莫里着急:“你说呀?什么是高浓度信……?”
“体|液……”
莫里大脑空白:“啊?”
依兰顿了顿,继续道:“……或者是血液。”
为什么是或者,莫里问:“你们难道不能进一步分辨?”
依兰如实解释:“其他成分已经挥发,难以检测。”
是难以检测,但人眼睛又不瞎,白白净净的一件衣服拿过来的,怎可能是血迹。
“不可能!”莫里态度坚决地反驳。
依兰向偷来质疑的目光。
莫里深吸了一口长气,耐着性子低声解释:“我做没做过我难道还不清楚吗?”
莫里在依兰那里的信誉积分显然不高,他道:“加默文死的那晚发生的事情阁下就不记得了。”
有很多事情无法解释,导致莫里说得话束手束脚,半藏半露,听起来更不可信:“那不一样,我那段记忆是空白的,但在白岚梵那晚发生的所有事情我都记得,没有。”
“那晚没有。”
依兰从始至终一直观察莫里的神色。
“别的晚也没有。”莫里自己知道但解释不清没用,他只好继续再问,企图从上诉虫的角度找到突破: “上诉虫有没有亲属?”
“孤儿。”
“曾经住的地方呢?”
“拆迁了。”
莫里身上散发着淡淡的死意:“一点活路都不给我留?”
依兰:“阁下可以选择不进入律法庭。”
莫里立刻打起精神:“不行。”
律法庭一定要进。
“除了进入律法庭,案底对雄虫毫无影响,且不提这只是个还没受理的保留上诉。。”依兰注意到病床上的小桌板上滴撒了些许的粥,出于雌虫的习惯使然,他抽出张纸抹净了。
“上诉虫是怎么死的?”莫里距离垃圾桶近,说着,他拿起桶递到依兰手边。做这个动作的时候目光一直没离开证物的照片,仿佛这只是一个十分顺手的无心之举。
“畏罪自杀,罪名是偷渡。”依兰将脏了的纸对折,迟疑着放入垃圾桶里,“非主星居民来到主星需要居住证和暂留证,没有即算作偷渡。”
莫里的注意力依旧在证物上,那是一件黑白拼色的衬衫,是之前白岚梵侍应生的制服,他余光看到依兰放完了垃圾,自然拿开了垃圾桶,问:“偷渡的原因?”
依兰:“未知。”
“未知?”
依兰将一份履历表共享到莫里的智脑,他的智脑现在被封锁联网能力,成了个方便的投影仪。
依兰道:“这是我从军部调到的履历表,偷渡不在军部管辖范围之内,只作说明。”
履历表加载出来,莫里直接快速过了一遍上诉虫的人生经历:“五年前,他从下等星调到主星任职,即使他的贡献点还不够兑换主星居住权,也可以直接申请暂留,偷渡是不是太过牵强?”
依兰:“是,还有一处奇怪,正常偷渡只需要罚款或遣返,但他履历上的惩罚却是先降职后革职。”
莫里缓缓皱眉:“这么严重?”
军雌革职,和要了他的命有什么区别。
莫里:“看来革职另有缘由,而偷渡只是借口。”
依兰点了点头:“在三年前你在白岚梵酒店的那天,上诉虫在军部有一个斗殴的处分。”
莫里翻到第一页,处分那一栏分明写了个“无”字,他挑眉看向依兰:“大法官果然厉害,撤销的处分还能翻出来,看来大法官在军部也很受欢迎。”
依兰淡淡道:“我曾在军部任职。”
莫里指尖点了点投影的屏幕,像看到了什么稀奇的事情,他发现大法官提到这件事情的时候,眼角不易察觉的弯了一下,显然是自豪的。
比他现在在律法庭坐到了律法官的职位还要骄傲。
莫里觉得有趣,好像在冰山底下发现一朵悄然开放的小花。
他继续看那张履历表,这只虫一纸上诉,给莫里带来了不少麻烦,险些把命都搭进去。
那只虫名叫斐野,证件照里的他有又白又瘦,浅绿色小眼睛像两颗点在脸上的绿豆,军雌的证件照连虫翼也需要拍,那只虫身后露出半透明的淡绿色虫翼一角。
莫里嘴角的笑容淡了下去,他按住证件照上的拇指不自觉用了点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