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开,冷荧荧的光映着他凌厉眉眼,他专注看着屏幕,指尖敲敲按按。
帮她把论文里带修改批注的地方全都改了。
跟她目前的思路没有太大差异,但是更细致,更通顺。
于是她顺利开完线上会议。
导师还挺满意。
“可以,逻辑理顺了,接着往下写吧。”
她如释重负。
关闭电脑,邢屹已经不在卧室。
去了隔壁书房。
书案旁亮一盏落地灯,烟灰缸里积了数枚烟头。
说好要戒,心情一差又开始抽得很凶。
他夹着烟的手撑住额头,烟雾围绕着漆黑鬓角浮沉散逸,手里一份纸质文件,翻来翻去还是停在第一页。
密密麻麻的字眼,被烟雾染成虚幻,化作她的笔迹。
邢屹,我不再爱你了。
邢屹,我不再爱你了。
邢屹,我不再爱你了。
——啪!
文件被邢屹一记猛力倒扣,死鱼一样牢牢贴在桌上。
他靠着椅背看向天花板,喉结轻微涌动,下颌笼着一层暖光,在锁骨中间投下一片淡影。
表情莫名烦躁,半晌,他拧着眉心闭上眼,手臂搭在座椅扶手上,指间香烟燃了一半,烟灰簌簌掉落。
他直接掐了。
拿起手机,打个电话给林泽。
“明早叫人来封阳台。”
林泽没敢问为什么,直接应下来。
电话挂断,暗下来的手机屏幕倒映他脸颊掌印。
他把手机往桌上一甩,起身,下楼找了个冰袋。
凌晨。
卧室一片昏暗,孟纾语把门反锁了三道。
蜷进被子里,本想先平安度过今晚,好好睡一觉。可是心乱如麻,翻来覆去睡不着。
她静下来侧躺,一直看着门口的方向。
终于,门锁被拧动。
她心头一颤,急忙闭上眼。
装睡。
脚步声越来越近。
一阵淡香从床尾绕过,随后慢悠悠飘过来。
身后有下陷的重量感。
被子被掀开,男人径直躺到身旁,热烘烘的温度席卷而来。
她装睡装到底,窝在床边一动不动。
屏息凝神间,身体被抱住。他手臂搂着她的腰,把她往怀里拖了拖。
全方位的包裹,他下巴搭在她发顶,呼吸落下来,很轻很淡。
她心一横,决定把他撵下去。
于是装作睡着时无意识的身体拧动,胳膊肘往后顶了顶。
邢屹纹丝不动。
就这么僵持着。
其实早被他看出来了。
“打算装多久?”
“”
邢屹平静异常,宽热手掌伸进她衣摆,轻轻按在她小腹位置。
“再敢动一下,明天这世上就没有孟纾语的存在。”
他会给她开一张虚假的死亡证明,办一场风光葬礼。
孟纾语从此消失。
继续存在的,只有小语。他温柔又鲜活的小语。
“还动吗。”他轻声问。
孟纾语攥紧枕头边角,咬牙不语。
一滴无助的泪水滑落眼角,她鼻梁酸胀,压制着呼吸节奏小声抽噎一下。
邢屹直接伸手给她擦掉眼泪,有点没轻没重,指腹磨得她眼角泛疼。
“又哭。”他莫名冷淡地说,“哭也改变不了事实。你这辈子都离不
开我。”
一辈子都是他的。
承受他骨血里的偏执,承受他病态的爱欲,永远被他占有,被他套牢。
孟纾语彻夜未眠。
脑海里的画面断断续续。
上锁的房间,密布的摄像头,金属手铐,黑色长鞭,凌乱颠倒的日夜,体温,吻痕,黏稠液体
分不清是曾经做的噩梦,还是未来即将发生的,被她预料到了。
心跳时快时慢,她心头的恐惧无处抒发,进退两难,眼前是一团漆黑,身后是他燥热的胸膛。
其实他睡觉习惯裸睡,跟她在一起之后,睡觉时才勉强穿一套居家服。
今晚不知是穷得没衣服穿了还是他懒得穿,全身上下只套了一条长裤,上半身是裸的。
她稍微动一下,胳膊肘就会碰到他裸。露的肌肉。
她不想碰,于是故意不动。
可是两人保持这个背后抱的姿势已经很久了。
她再不翻身,手脚就要麻成花椒了。
不知他睡着没有,她纠结片刻,一鼓作气翻过身。
邢屹立刻收紧手臂,把她往怀里一摁。
呼吸被他硬。挺的胸肌闷得无处换氧,她又羞又恼,气得掐他打他:“喂!放开啊,我要呼吸!”
邢屹根本不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