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确,他对她是百分之百的爱,外加百分之两百的占有欲。
她说他根本就不懂什么是正确的爱。
是,他一点也不懂。所以大多数情况下,他选择沉默而非反驳。
如果孟纾语想要他开口给出一份确切的回答,他也只会说,“那又怎样,无论你看透我还是恨我,只要你在我身边无处可逃,我彻底占有你,你又有什么资格跟我争辩哪种才是正确的爱。”
他知道自己心理不正常,所以从一开始就不允许孟纾语跟别的男人多说一句话。
因为这世上有千千万万个正常男人,万一她权衡利弊,最终退而求其次走向了别人,那他就不再是唯一,而是可有可无的替代。
医生了然:“所以您不希望她把爱分给别人。”
“不是不希望。”他冷脸说,“是不允许。”
“唔,可是根据您以往的描述,您的女朋友——”
“我老婆。”邢屹冷声打断。
“好的,您的妻子。根据您以往的描述,您妻子是一个宽容善良的人,她一定爱着很多人,包括她的家人、朋友,甚至是路边的一只小猫。这样一个温柔大度的人,您是不能强迫她单方面把全部的爱付出给您的。”
“是吗。”
尾音淡淡往下曳,冷静得有点瘆人。
窗外,太阳已经落山,邢屹按了按鼻梁,拿起外套起身离开。
路上,林泽小心开车,时不时瞄一眼后视镜,观察后排坐着的那位祖宗。
祖宗今天平静得有点过于异常了,怕不是又有什么心事。
邢屹靠着椅背微微仰头,不知在想什么,他动了动腮帮子嚼碎薄荷糖,开口漫不经心:“从她生病那天算起,过了多久了?”
林泽细数:“有两周了。”
医生说快的话,半个月就能恢复正常。
两周,也差不多了。
“她已经回家了?”邢屹问。
“是的,一小时前逛了一趟超市,买了很多新鲜食材,现在已经回家下厨了。”
孟纾语最近太闲,除了改改论文逗逗狗,平时在家的时候就跟保姆阿姨学做菜。
锅里蒸着鳕鱼,她掀开盖子,热气扑面而来。
“是不是已经蒸熟啦?”
“对,时间刚刚好,可以关火了。”保姆答完就愣了,“您可以说话啦?”
孟纾语自己也诧异。
不仅可以开口说话,还能很流利地组织语言。
半个月过去,她已经恢复正常了。
是好事也是坏事,她立刻说:“阿姨,请你不要告诉邢屹。”
保姆认真点头:“您放心,我一定不说。不过,为什么不可以告诉先生呀,他一定希望你快点好起来的。”
“但我还不想跟他说话呢。”
而且正是因为这场病,他最近才有所收敛。
不远处传来啪嗒啪嗒的蹦跶声,喜羊羊叼了个玩具球,跑过来蹭她的毛绒拖鞋。
她低头一看,小圆球比刚来的时候膨胀了许多。
“喜羊羊,你好像胖了。”
很奇怪,喜羊羊对自己的名字没有太大反应。
之前也是,有几次它跑到院子里撒欢,保姆喊它回来吃饭,喊了好几声它都不回头,最后用全国通用的交流方式“嘬嘬”两声,它才发现有人在叫它,竖起耳朵屁颠屁颠跑回家。
被邢屹养了两年的小狗,最少也有两岁了,这么久了,它居然还记不住自己的名字?
孟纾语疑惑片刻,不禁往深处想。
入夜,邢屹回到家,孟纾语已经做好一桌饭菜。
温融的餐灯下,两人面对面坐着,孟纾语埋头嚼米,邢屹却一直不动筷子。
他环抱着胳膊靠坐在椅上,闲闲歪着脑袋,幽沉目光盯着她,搭起二郎腿的鞋尖时不时蹭一下她小腿。
有点痒,她往回缩了一下,抬眸,一边嚼东西一边看他,用茫然的表情提问:我脸上有东西吗?
邢屹似乎发现一点苗头,不动声色地试探:“半个月了,还是说不出话?”
她快速眨眼,心虚点头。
紧接着,从香菇炖鸡里给他夹了一块香菇,圆滚乖巧的一小朵,栽进他碗里。
有点无事献殷勤的味道了。
邢屹还是不动筷,垂眸看一眼香菇,又看看她。
迎面而来的眼神依旧捉摸不透,沉静而锋利,她无端觉得自己成了砧板上亟待开封的食材,被他用冰冷锐利的镊子抵住边缘,一层层撕开透明的保护膜。
孟纾语坚守防线,不暴露一丝弱点。
她若无其事看向他碗里的香菇。
不吃吗?这些菜可都是
她做的。
不吃就算了。
她闷闷不乐,又把香菇夹了回去。
邢屹:“?”
孟纾语看他一眼。干嘛,你不是不吃吗,夹走了你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