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清岁哽咽点头:“我明白了。”
江晚云心疼得蹙眉一笑,摸了摸她的脸:“清岁,我从来都不是你的对立面,未来也不会是。所以你不要害怕,也不用顾忌,你不是一个人,只要你想去做,我会竭尽所能帮你。”
林清岁望着她,泪如雨下。也许在恨自己用狭小的心困锁了那么多情绪,到头来根本就是固步自封。也许委屈这么多年,终于有人能站在她的身旁。
江晚云怅然敛下眼眸,决心道:“但是于私,如果樊老真的做了什么对不起林校长的事,那也只能,我来替他还……”
话音未落,林清岁心碎地抱住了她,在耳边低声细语:“你怎么还?我想明白了,就算他真的负了奶奶,你没有办法替他说对不起,我也没有办法替奶奶原谅。这些事情求得个真相也就算了。你给我钥匙,是想告诉我,以后怎么改正错误,把他们没有完成的心愿继续下去,才重要,对吗?怀安还有那么多孩子等着。”
江晚云欣慰一笑:“嗯……”
林清岁放低了姿态,从矮凳坐到地毯上,搂着她,头一次感受到与她心贴着心的距离:“那你说的话还算数吗?”
“什么话?”江晚云反应了一下:“哦,你是说钥匙吧,当然……”
钥匙就在她的口袋里,她想动动身子拿出来,却被林清岁搂得更紧了。
“不是,”林清岁多少有些骄傲性子,不喜欢把什么话都说得那么直白,可又怕江晚云忘了:“你说……我们可以做朋友。”
江晚云眉梢一惊,没想到林清岁还记着这些。
林清岁抚了抚她的后背,玩笑一样说道:“不怕,你也有队友了。”
江晚云眼中星碎点点,脸上温柔晕开笑容:“你真的好可爱呀。”
第39章 水仙花“林清岁小朋友,你又再打什么……
“李医生,下班了?”
“嗯!我女儿来接我。”
“哦哟~好幸福哦!”
那头是医院彻夜不眠的灯,这头是停在路边不嫌久等的车光,中间隔着夜晚。李海迎从那头走过来,走过夜晚,愈靠近车身的时候,脸上笑意就愈发明亮。
林清岁向来不理解李海迎脸上那种清甜的笑容,一直觉得那双葡萄似的大眼睛亮晶晶的,有着不符合那个年纪的清澈和单纯,忽略眼角的皱纹,配上那张娃娃脸,或许看起来更像她的妹妹。
“今天怎么有空来接我?”
她回过脸来淡淡一句:“看你没开车来,这个点地铁停运了,怕你回不去。”
李海迎狐疑一笑,开门坐进车里:“那好吧……哎你还记得我上次跟你说那个土拨鼠吗?就笑起来露两大门牙整天咯咯乐那个实习生,那天我俩一起买早餐送了两张刮刮乐,他那张中了四千块!你说我怎么就随手扔了呢……”
“你说那张刮刮乐啊?”林清岁一手打着方向盘,一手去拉下副驾驶前的遮光板:“你落在车上,我帮你收起来了。”
“你收起来了啊?”李海迎又惊又喜地接过来,从包里翻出一枚硬币,小学生拆礼物似的刮开每一个数字,仔细琢磨一番:“我的天!中了!”
林清岁在意了一眼:“真的假的?中多少?”
李海迎把刮刮乐举在脸旁歪头冲她展示,另一只手比着:“五块!”
林清岁不忍哼笑一声。
李海迎故作气馁:“哎呀!早知道把这张给他了,我还挑了好一会儿呢!”
林清岁逗她:“你是他带教,你两张都抢过来人家也不会说你什么。”
李海迎也接她的话:“是啊!你看看,就这点好处我也没捞着。”
林清岁失笑。
其实每每回忆起当年发生的那些事,她心里总是沉重的。
要翻阅起李海迎的出生和一路以来的遭遇,就像一个少年误入森林,漫过泥潭,爬过一路荆棘,看见一路遭人采摘践踏的野花,以为终点是恶魔的堡垒,忽然破开云雾时却看见,那里只单单开着一朵明亮洁白的水仙花。
她很小的时候看过歌剧《弄臣》,就疑问过:“他那么可怜,才变成了人人觉得可恨的样子。为什么你也很可怜,却不可恨。”
她记得那时候李海迎对她说:“播种的老奶奶告诉过那颗种子,你要长成水仙花,那种子就记住了。所以它不知道自己被埋在哪里,也不知道破土而出的过程,更不知道自己的鳞茎有能抵御侵害者的剧毒,它只知道,它要长成水仙花。”
而那年八九岁不问世事的她,只撅着嘴巴气李海迎根本没有好好听她的问题,气呼呼埋怨:“我又没问你水仙花的事!”
多少年后她才后知后觉,贫贱的出身和扭曲的经历,都不足以改变一个内心坚实的人。
此刻看着李海迎,那些沉重的怀疑终于打消了。
“对不起。”
“你后悔吗?”
“你怪我吗?”
“为什么呢?”
“因为要报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