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瑞拱手告辞,谢垣忙道:“我们也吊唁完了,既然文统领要走,不如我们一起。”
说着就拉着霍祁跟上文瑞,沈应也道:“我送文统领一程。”
几人就这样当着沈家人和来往宾客的面,直接从灵堂开溜。沈轶山灵牌上还留着一半没擦干净的黑灰,沈老爷子气得鼻子都歪了。
文瑞带着霍祁等人走出沈府,也知霍沈二人必另外有话要说,于是说着想向谢垣打听事情,直接伸手把万般不愿留霍沈二人独处的谢垣拉到了最前面。
前头谢垣还在频频回头,后面的两人眼里却完全没他。
“你到底为什么来金陵?”
沈应狐疑地看着霍祁,现在他十分确定霍祁来金陵目的不简单。
霍祁看了他一眼:“你不愿留在京城陪我,当然只有我来金陵找你玩了。”
知道从他嘴里问不出什么究竟,沈应撇撇嘴。
“你最好是。”
霍祁笑:“情真意切,绝无虚言。”
第45章 敌人?情人?
东安府,谢家别院。
阁楼上阳光也照不进的小屋,谢挚坐在紧闭的窗前,隔着窗格看向别院门口站着的守卫。仆从推开房门给他送饭,屋中久违地照进了一点阳光,又被仆从迅速隔绝。
“那些人……可有说何时会走?”
谢挚开口向仆从发问。
因许久不说话,他的嗓音十分干涩沙哑。
仆从抬头,隔着屏风远远地看见窗台前坐着的清瘦的人影。两人即便在屋中说话也是隔着屏风,他虽伺候谢挚,却已经很久没有见过谢挚的真容。
仆从斟酌着回答:“怕是还要再等一段时日,那些侍卫大哥才会离去。他们、他们说请少爷不必担心,有什么事尽管吩咐他们去做就是了,他们有经验的。”
“我能……有什么……事?”
谢挚自嘲一句,又问道:“那日……皇帝陛下亲临……你可曾看清他的模样?”
“未、未曾!”
仆从忙向屋外望了一眼,见没旁人又低声回道:“管事说不能直视龙颜,但我偷偷看了一眼,皇帝陛下生得……很是高大英俊、俊朗不凡,怕是不少京中闺秀心中的如意郎君。”
“闺秀?”谢挚笑了一声,忽而问起,“你瞧着……皇帝陛下与沈公子相配吗?”
“这……”仆从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只能尴尬道,“这……小人没留意。”
谢挚扯了扯嘴角,闭眸回忆着那日与皇帝的会面,喃喃道:“我看着倒觉得他们两个很是相配。”
只是那皇帝虽看上去笑盈盈的、没什么脾气,行事作风却不像个好相与的。
谢挚叹息,金陵不知又要起什么风波,不过都与他无关了。
唯挂心好友沈应一人,望他珍重。
屋中又再度归于寂静,满院的生气都被隔绝在外,只留下一具已经死去许久的‘尸体’慢慢腐烂。
沈应自不知千里之外还有位朋友在为他祝祷,不过就算知道,他此时也无暇顾及了。沈府、谢府、何府各项事情在他脑中缠成一团,他隐隐察觉到霍祁此行并不简单,只是有些理不清头绪。
才回金陵几个时辰便出了这么多事,倒显得金陵比京城还不太平一般。
沈应一路心神不宁,送殡时摔盆驾灵也十分不经心。沈家人在背后盯着他的眼睛都要冒出火花了,沈应也没管他们。送沈轶山的棺木往坟地去的路上,沈应似乎在人群中瞧见了潘小钗和周远,再仔细看去却不见了父母的身影。
他收回视线,心中再度升起疑惑。
潘小钗、周远、沈轶山三人之间的恩怨,也是缠绕在沈应心头已久的一个谜团。
沈轶山的名声不好,但外头传潘小钗和周远的话也不好听。
沈应一直想向父母问个究竟。
可奈何每每提到过去的事,不是潘小钗岔开话头,就是周远长吁短叹,说来说去也说不到重点上,沈应知父母不愿提起往事,后来也就渐渐没提。
但沈二叔在灵堂上的话,又激起了沈应的疑惑。从前外头也有人这样传,他心里也曾这样想过,但他知道不可能。
他希望自己可以是周家真正的儿子,但他了解父母的人品性格。
他们不会做那种事,而且若他不是沈家的儿子,潘小钗绝不会让他迈进沈家大门一步。
这样一想沈应心头愈加愤怒,灵堂上沈二叔说得斩钉截铁。沈家怀疑潘小钗在与沈轶山和离前便不贞洁。若他由着这盆脏水泼到父母身上,实在枉为人子。
沈应握紧拳头,向送灵的沈二叔看了一眼,双眸眯了眯。
人群中有个人看到他这神情,在心中好笑地叹了声‘这肥头老鼠看来要遭殃’。
夜间沈家停灵在祖坟旁的寺庙时,沈应指使了个机灵小厮去撺掇沈二叔跟前的人偷偷喝酒赌钱。
沈二叔比沈轶山还不如,酒色财气是样样沾染。他手下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