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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茄假想 第19节(1 / 2)

扬起床单被套,掉出两只发夹三个发圈以及几枚正方形小片;曲邬桐简直要抓狂,不知道梁靳深把这些细节写进游戏是有什么险恶用意,脸在发热。

幸好帕里斯什么都不懂。

打开冰箱,气泡水和果汁摆放得整整齐齐,帕里斯把这些珍贵水源放进红色背包。

曲邬桐灵光一现,或许——这是番茄生长必需的水分吗?

只可惜帕里斯身无分文,凑不齐回城的车票,只能将这个假想留到下次再验证。

继续翻,帕里斯从书桌抽屉里又翻出租房合同,水电账单与简历。

泛黄的纸张上字迹也模糊,曲邬桐眯着眼睛辨认好久,什么都看不清。

她好像从未看清读懂梁靳深。

水声停歇,曲邬桐手忙脚乱地退出游戏,搞不懂自己难得支持一下他的事业,为什么莫名混成了这副做贼心虚的模样。

梁靳深轻手轻脚地在她身旁躺下,关灯,没有了酸甜的烛火照明,就什么都看不见了。

常青藤的气息将她缠绕,曲邬桐心烦意乱,第一次察觉自己的愚笨,解不出游戏的谜底。

睡不着。

翻来覆去还是睡不着,曲邬桐将失眠的原因归咎于今日的情绪波动。

在自己的这半边床榻上翻滚,一想起明天还得早起上班,她就更烦。

腰忽然被搂住,梁靳深不知道是也失眠还是被她吵得睡不着,拽住她抱进怀里,声音很轻很缓慢,被睡意浸泡得松软,“睡不着吗?”

“嗯。”曲邬桐声音也跟着变低,头靠在他肩上,有点沮丧,总觉得这一天真是太坏了。

“聊聊天吧。”梁靳深强撑着睡意,摸摸她的脑袋,手指很轻柔地为她捋着头发。

“聊什么呢?”其实很想问与“applerhapdy”有关的话题,可她还是忍住了,难题要自己破解才有意思。

曲邬桐闭上眼,今晚餐桌上那堆话语的余音似乎还未散去,“可以跟我讲讲你的妈妈吗?”

动作一顿,梁靳深抿了抿唇,潜藏的逃避型人格作祟,有些不知从何开口。

话说出口的一瞬间,曲邬桐就开始后悔自己不合时宜的多嘴。

他们之间的关系并没有到无话不谈的程度,不是吗?

可梁靳深还是讲了,在不停歇的雨声伴奏中,

他的声音湿漉漉的。

“我的母亲是先天性耳聋,经人介绍与我父亲结婚,然后就有了我。”

“让我母亲喜出望外的是,我拥有着健康的听力;她不能分辨前后鼻音的差别,以为‘shēng’与‘shēn’是近似音,将我取名为‘深’。”

他们之间的关系具有滞后性,都结婚好几个月了,才慢半拍地彼此介绍家庭背景与父母。

“我十一岁时,我的母亲车祸身亡。”

“我印象中的母亲有着一双很漂亮的手,打起手语来像是舞蹈中漂亮的手部动作。但做裁缝也免不了与针线磕磕绊绊,留下了一些茧与疤痕,碰起来像是法兰绒的触感。”

“以至于我现在并不购置法兰绒材质的衣服。”

“不然总会想起她。”

曲邬桐用力,环住了他的腰,什么都没说,也什么都说不出口。

“她去世时手上还攥着一张超市小票,被我父亲当成遗物带回家,下半截的字迹涸的血液模糊,我辨认了很久也搞不清打折的临期卫生巾是什么价格。”

“只能注视着热敏字迹一点一点褪色暗淡,与我的记忆一样。”

“可能是因为我与母亲只能用手语交谈的缘故,我并不习惯用声音与语言描摹她,回忆她。”

烂好人情结发作,曲邬桐不知如何答复,搞不懂是应该安慰他还是将话题揭过,只内疚自己太不会选择聊天话题,环紧了他,双手在他腰后系了个热烘烘的结。

“我会努力替你记住的,”曲邬桐闷声开口,“记住与你的妈妈有关的这一切。”

“谢谢你。”他的声音很轻,低头在曲邬桐额头上落下一吻。

或许是今天提及了太多与“出租屋”和“手语”相关的字眼与画面,曲邬桐迷迷蒙蒙中,在梁靳深怀里,伴着雨声,脑袋里那一个险些被彻底删除的晒后傍晚忽然又蹦出来,张狂地叫嚣着。

大三下,应该是八月底开学前,曲邬桐最后一次光临梁靳深的出租屋。

她摊在床上提前准备着其实已烂熟于心的保研专业课资料;而梁靳深坐在书桌前对着电脑和手语教材整理着课件。

新学期,梁靳深申请负责了一个志愿项目,去特殊教育学校为小朋友们上社团活动课程。

风扇摇头晃脑,总是偏爱曲邬桐,更长久地注视着她;对于梁靳深只是匆匆一瞥,他的脖颈沉默地淋漓一片。

对着电脑,他一点一点将课件修改得多彩些,将活动设置得有趣些;时不时抬起双手耐心对着照着手语教学视频一遍遍打着手语,修正自己的手语表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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