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阿格内特」点燃雪白的蜡烛,双手将其捧在掌心。
&esp;&esp;蜡烛融化,油脂在台面上还是羊脂白,往下坠时却化作一滴滴的血,血盈满了手,神官笑容不改恬淡。祷告结束后,他怀中抱一柄圣剑,垂下眼睫假寐。
&esp;&esp;他是唯一没有模拟真实睡眠的标志物,这也符合作为战时标志物所需要的戒备心。
&esp;&esp;章纪昭注意力跳到阿格内特身上,脸色肉眼可见地好了许多,他的幕僚鱼贯而入,各自在彼此的眼神中窥见了相同的微妙和忌惮——章纪昭是联邦情报局有史以来最年轻的行动处长官,更别说他还兼任驻外站站长,两个握有实权的官职都落在他手里,权柄煊赫之盛甚至超出曾毁誉参半的旧任腓尼基。
&esp;&esp;章纪昭当然不知道麾下大将的心路历程,但他能揣测出他们在想什么。
&esp;&esp;人类历史向前走了一千步,人性也没有迈出过哪怕半步。
&esp;&esp;“坐。”没有他的命令他的客人显然不敢落坐,办公桌前的待客沙发分类明确,一边坐着驻外情报站的人,另一边坐着行动处的人。
&esp;&esp;“说吧。”章纪昭打开台式智脑听下属汇报,敲击起了暗报键盘,手腕上的监测手环忽然颤动起来,他动作一顿,撩开袖口看手环的屏幕。
&esp;&esp;手环直连解平所在的卧室床,屏幕显示:
&esp;&esp;【你 在5小时前离开了床】
&esp;&esp;【你 在5小时前回到了床】
&esp;&esp;【你 在5小时前离开了床】
&esp;&esp;【你 在5小时前回到了床】
&esp;&esp;【目前状态:你 在床上】
&esp;&esp;章纪昭心脏快了半拍,随即平复。
&esp;&esp;前不久他有收到过这种提示,那次他在酒宴套别人的话,并且聊得还不错,快把对面那位的家底都套光了,中途他接收到同样的消息,即刻拎着西装外套离开会亭厅,没有和对方解释任何缘由,开着飞行器回到总部的家,结果发现解平还在熟睡,只是从微微侧了个身,又当着他的面翻了个面。
&esp;&esp;手环屏幕即刻一亮,显示:
&esp;&esp;【你 在1分钟前离开了床】
&esp;&esp;【你 在1分钟前回到了床】
&esp;&esp;章纪昭单手叉腰在房间内转了半圈,走也不是留也没用,当场被自己气笑。
&esp;&esp;这次估计也一样。
&esp;&esp;没有将消息提示放在心上,按部就班完成了晚上的工作,今天久违地有了一整个晚上的奢侈假期,明天没有外勤安排,他打算在回家的路上带一支香槟。
&esp;&esp;二十分钟后,他拎着酒回到家。
&esp;&esp;指纹感应进门,纪昭便左手单握酒瓶,右手食指勾连出枪托中的枪,两步到就近掩体后,上身绷紧在墙面,食指扣在扳机上。
&esp;&esp;枪口对准地面,他耐心等了一会儿,探头去看侧边走廊有什么动静。
&esp;&esp;没听见声音。
&esp;&esp;他当机立断前往主卧,踹开门后枪口对准黑漆漆的卧室转了一圈,激光瞄准器一无所获,红色十字在瞄准镜内寂寞地来回打转,却没有任何能够聚焦的点。
&esp;&esp;入侵者子虚乌有,他这段时间精神绷太紧了,解平在床上躺得好好的,没有人会夺走他。
&esp;&esp;章纪昭沉默地望了眼侧身熟睡的爱人,小幅度吐出一口气。
&esp;&esp;上班上昏头了,工伤。
&esp;&esp;打开卧室灯,把酒瓶和枪搁在床头柜,单手扯松领带,手套丢进垃圾桶,边走向洗手间边满地脱衣服,最后来到浴室仰头迎接温热的水。
&esp;&esp;热水流淌在皮肤上,暖意流经四肢百骸,紧张的神经得以暂时休憩,他觉得不够烫,扭水龙头,自虐般让肌肤浸泡在过烫的水温中,每寸强悍健美的肌理都像火上烤过,白里透红。
&esp;&esp;随手扭干头发上的水,他披上浴巾,沿路捡起脏衣服丢进洗衣机,再去把头发烘干。
&esp;&esp;他一般会在每天离开前给解平擦身体,因此没有选择现在动手,而是选择把空调调到最低温度最大风和皮肤上的灼热疼痛对冲,这是他让身体和神经放松下来的最快的物理方法。
&esp;&esp;章纪昭开了香槟坐在床头边看着解平边喝,很快就消化掉一瓶好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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