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没救了他。
&esp;&esp;“好。”章纪昭说。
&esp;&esp;两人继续奔波,大约两小时后,章纪昭忽然感觉后背有一股巨大的推力,他猛地趔趄栽倒在地,解平后一刻扶他起来,只以为章纪昭挺不住了,单臂绕过青年修健的大腿:“我抱你。”他的声音富有力量和鼓舞性,“在我身上再撑一会,我们快到了。”
&esp;&esp;“不对、不对。”章纪昭按着男人的小臂,确定:“刚刚不是你推我。”
&esp;&esp;解平面孔变得格外严肃,摇了摇头。
&esp;&esp;“有东西从后面推了我一把。”章纪昭朝着解平身后的方向看。只一眼,他的瞳孔放大,蠕动着干燥的唇,低声呢喃,“它……在你身后。”
&esp;&esp;空气中,隐匿多时的异种缓慢浮现身形。它的尖刺倏地熄灭光亮,紧接着,周身放射着频闪错乱的黑色光波,从一枚小巧的海胆不断拉扯,最终当着两人的面变成了第三个“人”。
&esp;&esp;第三个和解平体型身高一模一样的纯黑色剪影人。
&esp;&esp;“解平”站在两人面前,黑色面庞上蓦然多出一道诡谲上扬的白色圆弧。
&esp;&esp;是它身上黑色棘刺尖端发出的白光,构成了一抹永远不会出现在解平脸上的邪恶的笑容。
&esp;&esp;模仿他们是表象,它在拿他们嬉弄取乐。
&esp;&esp;章纪昭甚至来不及恶心,他推开解平伸手抱他的动作,低喝道:“跑!我还没事。”
&esp;&esp;两人再度前后逃窜,章纪昭甚至趔趄了一下,那剪影人坏心眼地浮在他身侧,伸手往他身后一推,他的后背很快又滋滋地多出一个血肉模糊的窟窿,他不敢停也疼得麻痹不敢吭声,嘴唇全无血色,长发黏在鬓侧没干过。
&esp;&esp;剪影人见他逃得更快一下得了趣,在斜后方控制着速度发出愉快又轻蔑的笑声:“咳、咳。”
&esp;&esp;一咳一动。
&esp;&esp;它发出声音,章纪昭只能抿着苍白的唇跑得更玩命,命悬一线从未如此具象化,吊着一口气死里逃生,比狼狈更狼狈,狼狈也没关系,能活下来就好,从今天起他只有一个决心——活下去。
&esp;&esp;他以前不怕死是真的,死了没关系是真的,一条烂命随便玩。但他现在一丁点也不想死了,他开始怕死怕天塌下来,因为他有人爱了,他也终于学会爱人,他不能死,他要带解平回去,回对面去。
&esp;&esp;他不能停下脚步,他不能拖累解平,今后当解平的副官也是一样。
&esp;&esp;章纪昭从来都只有进路,没有退路。
&esp;&esp;3天后,时值午夜。
&esp;&esp;一直追逐在后侧的海胆异种们似乎也有些疲乏,大概有一天半没有出现在章纪昭和解平面前,但这不妨碍他们接着逃,更好的消息是他们终于在视线尽头看见了居民楼的入口。
&esp;&esp;在进入那最后一道入口前,还有两道防线。
&esp;&esp;第一道似乎已经废弃,仅有零零散散几道门和亚克力挡风板插在土里。
&esp;&esp;第二道是铁网栏,中门大开,挂着一个不靠谱的马克笔纸盒牌,上面用沉水语写着:
&esp;&esp;【异种自重,请不要找借口误入安全屋领地,违者告发】
&esp;&esp;这是解平翻译给他的,至于为什么有空给他翻译,这就是坏消息了。
&esp;&esp;章纪昭因为长久的疲累,外加浑身的腐蚀伤和小腿的扭曲伤,在第一道防线处崴脚昏死过去,他醒来时正靠在解平怀里,而解平背靠着那道单薄、透明又极其惹眼的亚克力门板怀抱着他,下巴磕在他头顶小憩。
&esp;&esp;“解平。”他声音放得很小,像怕吵醒解平似的。
&esp;&esp;他从男人怀中探后看,惊愕地顿住。
&esp;&esp;后方处有不少奇形怪状的异种正在混战,其中就有之前追着他们跑的海胆异种,还有肢体极为细长的绿色爬行者,体积巨大的红色未知生物,全都怪模怪样,多数找不到人类认知范围内的东西作为喻体,他甚至怀疑自己看见的不是全部的它们,而只是人类所能看见的那部分而已。
&esp;&esp;离安全屋很近了,可这儿有这么多怪物,他们还能活吗?
&esp;&esp;解平睁开眼,第一件事是摸他的额头,睡了一觉终于不怎么烫,第二件事是摸进他褴褛破洞的衣衫,抚摸他的伤口,确定大多数已经愈合,最后一件事是抚上他之前变形扭曲的小腿,他给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