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急的连这样粗俗的话都说出了口,旁边的平鱼叹气,不敢再劝,只是摇头:“可是眼下咱们家里自己都还闹出了这许多事,要是被大夫人知道了,少不得又是一场风波。大夫人原本就因为老太太偏心您而不开心了……”
怕什么?
钱嵘嗤笑了一声:“那又怎么样?她们不过是嫉妒我母亲出自徐家罢了,可是嫉妒也就嫉妒,谁敢给我母亲和我气受?”
这倒也是。
谁叫钱嵘的母亲是出自英国公府的呢。
平鱼拿她没有办法,也知道这位主儿是不会给自己脸面的,也只好放下这事儿,问钱嵘是不是要出门去:“过些天就是卫大夫人的寿宴了,您原先在云上阁定的衣裳不满意,到现在也改了些天了,还是得过去试一试,若是好,便定下来,若是不好,也得着急叫她们改好,否则您又该生气了。”
钱嵘对自己的丫头倒是和颜悦色,听她这么说也笑着点头:“这几天事儿多,你不说我都差点忘记了,是呀,听说师娘子专程给我重新画了图再改的,她轻易不出山的,这回也是看在我游姐姐的面子上才会亲自给我做衣裳。”
到底是女孩子,提起这些漂亮衣裳和首饰就眼睛放光。
平鱼便笑着替她整理了出门的东西,打发人去前头说了一声,小心翼翼的伺候着钱嵘上了马车,从侧门出了门。
胡同里还是人来人往热闹的很,钱嵘啧了一声,有些想要看好戏的意思:“大伯母向来说我父母亲太过宠爱子女了,以至于把我们宠的不知分寸,可是瞧瞧哥哥做的事,到底是谁不会教孩子?这回看她怎么还有脸在祖母和母亲面前抬起头来。”
这些话做主子的能说,丫头们却是怎么也不能凭空去插一嘴的,平鱼眉头猛地一跳,垂下头没有接她的话,从食盒里拿出几碟点心来摆放好,又问她是不是要倒茶。
马车已经拐过了八经胡同,眼看着就要进入前头的大街了,马车的速度逐渐的慢了一些,钱嵘点了点头,让她倒茶,自己伸了个懒腰:“也不知道朱元那边怎么样了。”
真是太可惜了。
父亲不让她再去打听这件事了,说是之后的事不必她管。
不然她还真的想亲自去看看那个不可一世不知死活的丫头现在到底怎么样了。
从前那么蛮横,像是茅坑里的石头,以为自己就是最厉害的,也不知道她现在知不知道怕了。
正这么想着,钱嵘心里欣喜起来,见碟子里的点心精致而漂亮,便微笑着伸手想要去把点心给拿起来。
也就是这个时候,一直平缓行驶的马车猛然往前猛地行驶了一段,巨大的冲力将桌子上的点心都给掀翻了,坐在边上的她也被给颠地摔倒,弄了一身的点心碎屑,狼狈不已。
这还真是……
她忍不住恼怒的骂了一声:“混账!怎么赶车的?!”
平鱼眼疾手快的爬起来搀扶住她,急忙劝她消气:“姑娘先别急,也不知道外头是怎么了,您先坐着,我出去瞧瞧。”
旁边一直不敢吭声的小丫头也急忙上来替她整理形容。
钱嵘没好气的咬着牙,正好听见车窗外响起小心翼翼的敲击声,就皱眉问:“到底什么事?!”
婚约
钱嵘的耐心已经到了极致,她心情原本好的很的准备出门去云上阁看衣裳,可是现在才出门便被摔倒,实在是没有办法平心静气。
连平鱼的语气也不是很好,掀开帘子探出头去呵斥了几声,而后神情凝重的跳下了马车。
一马车的侍女们都面面相觑,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连钱嵘也觉得不对,家里这些下人们都是人精,一般来说如果是他们自己犯了错,早就来磕头赔罪了,而如果是邻居的马车在这附近冲撞了,那也不是什么大事,彼此之间自然认识,怎么平鱼一下去就这么久?
她不耐烦,但是她又是千金之体,总不好跟普通的那些女孩子一样失了身份下去亲自看个清楚,只好生着闷气冷哼了一声。
没过一会儿,平鱼上来,眼看着表情都不大对,焦急的说:“姑娘,要不我们回家里去吧?云上阁的衣裳,到时候不如请她们店里的师傅亲自送过来,到时候您再看看合适不合适,若是不合适,再让她们回去改也就是了。”
……钱嵘莫名其妙的看着她,心里知道事情有些不对,冷着脸问:“怎么回事?!难道还有谁敢阻挡我们出门不成?!”
平鱼脸色有些古怪,又似乎有些难堪,咬着唇隐隐有些为难,半天都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只是哀求着她转身回去。
可是钱嵘怎么可能是这么容易就听人劝的,她哼了一声,恼怒的冷笑:“你别跟我装神弄鬼,到底怎么回事?!”
“……外头有个……有个书生拦路……”平鱼神情不大好看,艰涩的看着面前这个张牙舞爪的小姑娘:“说是,说是您的未婚夫,还拿出了两家长辈交换的定亲信物……”
钱嵘怔住了,她从来都没有听说过自己还有婚约,更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