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衍的话语，清晰的传入飞天瀑上的阐教弟子耳中。

“人？却拜了妖王为师？”

“哼！人族修仙者竟然与妖族为伍，简直是我族耻辱！”

“简直是自甘堕落、同流合污！”

阐教弟子们议论纷纷，声音中充满了震惊、不屑与愤怒。

——

陆衍听到这些语，冷笑出声，这笑声满是嘲讽之意，压过了周遭的人声。

“妖也好，人也罢！若心向正道，有何不可？阐教玉虚宫，不过如此，不过如此！”

人，心中的成见是一座大山！陆衍，现在看到了这座山……

众小妖，何曾见过陆衍这般？

平日里温和、随性，到处偷懒耍滑，带着小妖们玩耍的陆衍，现在，站在数千阐教弟子聚拢的飞天瀑上，肆意狂笑，无畏无惧！

众妖化作的百兽聚拢在陆衍的身后，严阵以待。

…

“大胆！竟敢妄议玉虚宫？！诸位同门，拿下这离经叛道之人，拿下这群祸乱人间的妖怪！”

鹿童话落，自己飞身而起，拉开些许距离，弯弓搭箭对向陆衍。

其余阐教弟子也皆是举起手中的法宝，战斗一触即发！

“别打撒！别再打了撒！”

这个时候，一个身材圆润，大腹便便，手拿拂尘憨态可掬的胖道人，落在鹿童与陆衍中间。

他在制止双方继续动手。

“太乙师叔？！”

鹿童见此，只得先行松开即将释放出手的灵箭。

太乙？

这胖道人，是元始天尊座下的太乙真人？陆衍心中暗道。

见鹿童卸了进攻架势，太乙真人，转身，看向陆衍。

圆滚滚的脸庞上，镶嵌着一双眯缝眼，鼻子小巧，下面是一张裂开的大嘴。

“陆衍是吧？那妖…不！你师傅，叫什么名字撒。”

太乙真人朝着陆衍开口，再次追问道。

“申正道。”

陆衍直接回应！

“地仙妖王，善雷电遁法…本体为得道豹精，又叫…申正道！”

太乙真人嘴中碎碎念，小眼睛陡然瞪大。

“搞错了撒！打错了撒！自家人咋能打自家人呢？”

圆滚滚的胖子，穿梭在阐教弟子人群，将这些弟子手中的法宝兵刃，全部打在地上，甚至把几个仍被押解的小妖，带来陆衍这边。

“哪吒嘞！徒儿！哪吒！”

数百米外，哪吒仍在全力轰击着光幕结界。

“师傅莫急！这结界，顷刻便能打开！”

哪吒动作敏捷，那光幕结界已经有了明显裂纹，破阵在即。

“别打了，回来撒，有情况了呀！”

太乙真人呼唤哪吒，哪吒虽不解其意，但也依飘飞到飞天瀑上。

见哪吒回来，太乙真人，甩动软趴趴的拂尘，朝着空中的鹿童发声问道。

“鹿童师侄，你可知此地妖王为申正道？”

从刚刚太乙真人的行动，鹿童神色早就阴晴不定，见状只能如实回应。

“知悉。”

“那你可知这申正道，是你申公豹师叔的父亲啊！”

太乙真人此话一出，鹿童还未作答，他身边刚刚落地的哪吒，已然神色大变。

那…妖王，那与他交手数合，并因己自断一臂的妖王，是…申公豹的亲生父亲申正道？！

那小豹？岂不是，申公豹时常念叨在嘴边的幼弟？

哪吒面露不敢置信神色，低头看向自己的双手！自己方才，在做什么？他的肩膀也在不住耸动！

“咦？！”

太乙真人这时轻呼一声。

陆衍，感受到哪吒身上的灵气波动已然不稳，只是数息后，这小娃娃身上的气质，好像产生了截然不同的变化？

此刻的哪吒，右手食指伸出，直指鹿童！

“你可知道！”

小娃娃有着怒气的话语，是让半空中的鹿童回答先前太乙真人的问题。

“知悉。”

鹿童依旧淡然回应。

“哇呀呀~”

哪吒龇牙咧嘴，感受到自身体内另一个灵魂的焦躁、不安，越发愤怒。

“别急撒，别急撒！你现在可不能动手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