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琰听了下人的禀报,歇了打算先去换一身衣裳的念头,脚步一转,一身风尘仆仆地往求阙堂去了。
求阙堂的门正开着,门口站着紫云紫月两人。
萧琰正想着她靠在桌案上咬着笔头昏昏欲睡的模样,没成想却见她坐得端正,专心致志,已在宣纸上工整地练了一大半的字。
字迹与他的苍劲笔锋不同,出自姑娘家之手,带着股憨态的圆润和娟秀。
萧琰瞬步走到桌案前,正好瞧见宋稚绾落笔一个“安”字。
安,静也。
但一笔一画却不见得有多安静本分,倒是有股说不出的可爱灵动。
宋稚绾将最后一笔写完,这才仰起头笑看着眼前人。
邀功似的举起那张布满字迹的宣纸,“太子哥哥,你瞧!我今日练了这许多字了。”
萧琰向来不吝啬对她的夸奖,看着那张字帖道了句“不错”,而后目光移到她指骨处沾染的墨汁,和莹白的肌肤相映,格外显眼。
他是男子,身上不会随身带着帕子,所以只能伸出手,用指腹替她轻轻抹去那抹墨迹。
上好的墨汁闻着有一股墨香味,萧琰倒是不嫌弃。但宋稚绾却盯着他指尖的墨污轻蹙起了眉,见萧琰走近,还皱起鼻子往他身上嗅了嗅。
萧琰上午去处理了公务,下午又去了武场和师傅龚老将军练武练了一个多时辰,见日暮渐落,才回的宫。
此时两人站在一块,一个衣衫整洁,娉婷秀雅,满头华丽的珠翠金簪精致无比。一个风尘仆仆,身上兴许还有汗液与尘土的痕迹。
她不嫌弃才怪。
宋稚绾捏着纸不动声色地往后退了半步,但又被萧琰一把抓了回来。
他明知故问道:“躲什么?嫌弃孤?”
宋稚绾使了使劲儿,没能将自己的衣袖从那只大掌里解救出来。
转头便冲门外的紫云紫月喊了一道:“紫云紫月,快去给太子哥哥备水沐浴,多放些熏香花瓣进去。”
紫云紫月是宋稚绾最亲近的贴身侍女,往日里只用一心伺候好宋稚绾便罢,其余的另有下人侍从伺候萧琰。
如今为了赶他去沐浴,连贴身侍女都舍得派给他用了。
萧琰只当自己是真被嫌弃得紧了,并无多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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