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中,那一双桃花眼中,烁烁黑泽,“顺路。”
夏雨靠在他怀里,“这可是少傅府,跟睿王府一点都不顺路。”
“爷说顺路就顺路,只要爷高兴,全天下都顺路。”他不屑一顾的口吻,何其清晰明了,“爷的猫丢了,岂有不去寻回的道理。”
她知道,这厮惯来刀子嘴豆腐心。将额头抵在他的脖颈处蹭了蹭,就像是猫儿蹭着主人,低低的叫了一声,“喵。”
他忽然笑了,极度嗤之以鼻的笑着,“少来这套。”
“舍不得我就直说嘛!”夏雨在他的喉结上,轻轻一吻。
赵朔轻咳一声,“爷是怕你在大街上晃悠,到时候被人当成孤魂野鬼,不定要吓死几个无辜之人,闹得京城人心惶惶。”
夏雨嘿嘿一笑,“敢问睿王爷,你是不是吓大的呀?”
“嗯,吓大的。以后多在爷跟前晃悠,否则爷还真不习惯。”赵朔阴阳怪气的说着,可夏雨听着,怎么一股子山西老陈醋的味道?
夏雨不说话,乐呵呵的躲在他怀里。
他似乎也很喜欢她偶尔的小淘气,而后惯着她,直到无法无天的地步。她若无法无天,看大燕朝谁还敢要她?当然,少傅府那位心较比干多一窍之人,除外!
到了睿王府,赵朔牵着夏雨的手进门。
如今睿王府内外都知道了一件事,那就是睿王爷特别喜欢牵着自家小内侍的手,不管走哪,都像遛狗一样,牵着某人的手不放。
夏雨奇了怪了,他是不是怕自己走丢了?
虽说自己的方向感不是太好,可也不至于把自己给弄丢了吧?
进得屋子,夏雨一眼就看见窗台上只剩下梅枝的梅花,慌忙撒开赵朔的手冲上前,抱着自己的花瓶瞧了半天,“梅花呢?为什么一朵都没了?”
“花谢了。”赵朔轻描淡写。
“怎么可能!”夏雨不信,这梅花也不至于这般脆弱,这么点时间就掉完了?可桌案上也没见一两多残枝败叶,干净得就跟狗舔得一般干净。
赵朔斜睨她一眼,低哼两声,抬步就走出门,朝着书房走去。
“又发什么脾气?”夏雨撇撇嘴。
寻梅上前,瞧一眼门外渐行渐远的赵朔,这才压低声音道,“少主,你惹祸了。”
“什么?”夏雨一怔。
洛花紧跟着道,“可不是嘛,王爷的脸,黑得跟烧炭的一样。”说着,便将热水放了下来,“公子,你不知道,你走后没多久,王爷的马车一直在街上晃悠。你没回来,王爷也没回来。”
阿奴嗤了一声,垂头不语。
寻梅蹙眉,“有话就说,打什么哑谜。”
“你没发现,咱们进了花满楼,外头便守着不少弓箭手吗?一旦里头真的打起来,谁也捞不到好处。”阿奴握紧了手中的剑,抬步走出去。
夏雨得意的放下手中花瓶,算了,看在他那么诚意的份上,梅花谢就谢了吧——
洛花拧了一把湿毛巾递给夏雨,“公子,王爷待你可真的没话说,就是你以后——”
“以后什么?”夏雨擦了把脸问。
寻梅自倒一杯水,一饮而尽,“以后少去少傅府,没瞧王爷的脸色吗?睿王爷酿了二三十年的老陈醋,都可以酿成精了,谁知让少主一次性给掀盖了,能不醋气冲天吗?”
说这话的时候,洛花“噗嗤”笑出声来,而后见着夏雨瞬息万变的脸色,实在没忍住,笑得蹲地上,捂着肚子直喊疼。
夏雨嘬着嘴坐在床沿,“就你们知道的多。”
“少主好好休息,王爷回来,好好哄着啊!”寻梅快步出门。
洛花退了夏雨的鞋袜,笑盈盈的为夏雨洗脚,“公子好福气,王爷是打心眼里疼着你呢!”
夏雨低头,“我自己洗,你别忙了,回去睡吧!”
低眉时,正瞧着洛花拿自己的手,丈量她脚的尺寸,“公子的脚真好看,就跟藕根一样白嫩。公子,我给你纳鞋底做双鞋,年关将至,过年的时候能让你一身新。”
“别费劲了,买一双很方便。”夏雨笑了笑。
“自己做的鞋底够厚,穿着合脚又舒服,反正我闲着也是闲着,平素吃穿住行都在这里,实在也是帮不上忙。就让我,为你做点事吧!”不做的话,她觉得自己百无一用,觉得心里不安。好歹她还有这样的手艺,能给夏雨做身衣服、做双鞋,也是极好的。
夏雨点头,“随你,别太累着就行。”
洛花笑着端了洗脚盆出去,夏雨便在房中等着。
窗口的花瓶,里头只剩下一些花骨朵和梅枝,盛开的花朵都消失不见了。回廊里隐约能听见鹦鹉的叫声,爷是好人,爷是好人!
夏雨会心一笑,什么呀——分明是个风流鬼,小气鬼,外加——讨厌鬼!
许是真的累了,她就这样昏昏沉沉的睡着了。
书房里的蜡烛还亮着,李焕与赵朔还在说着话。
赵朔深吸一口气,“经此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