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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3章(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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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经的他虽然同样不苟言笑,却会轻轻掐起厌灵的脸颊, 淡声说些或出于关切,或出于责备的、柔软的话。

而现在

厌灵收回目光。

看来,他的公务一时半会没法结束了。

她知道, 这是他惯用的、给人下马威的伎俩。

罚站。

她才不会傻乎乎地站半个小时。

厌灵环视一圈,绕着星罗棋布的书架走, 略过乏味的金融杂志和晦涩的古籍,挑了本小说集,径直去往房间中央的小沙发,神色自如地坐下了,开始认真地看书。

陆修竹的动作一顿。

镜片上光芒一闪,他抬眸望来,朝厌灵投来一道深邃寒凉的眸光。

局势扭转了。

现在是他单向地看着认真的厌灵。

如玉的手指若有所思般轻点桌面。

这是他思考时的小动作,往往意味着被思考的对象很长一段时间的不妙处境。

很不幸,他琢磨的正是厌灵。

等到厌灵看完一个短片悬疑小说后,那道沉冷的嗓音终于响起:

今天,你在学校,说要换未婚夫?

每一个字都透着淡漠的诘责意味。

厌灵从精彩的故事中抬头,对上那双幽淡的眼眸,不失礼仪地回复:是的,哥哥。

把书放下。

他淡淡道,指节轻叩桌面,像个独揽大权的上位者,对下位者发号施令。

过来。

厌灵并非叛逆的青春期少女,她没有无知的反叛精神。

站起身来,听话地走上前,很自觉地将未看完的小说放在他堆满文件和资料的桌面。

她的神情始终是淡漠的,动作分明没有丝毫逾规,甚至称得上乖巧,但不知哪里出了问题,就是隐隐透着股傲冷的宁折不弯。

陆修竹支着额角,撩起薄薄的眼皮,自下而上地盯着她。

回答我的问题。

是的,哥哥。

厌灵点头,今天在学院的操场上、在体育课开始前,我的确当着很多人的面,对邵景说了这样的话。

陆修竹眯眼,那双宛如竹叶般古典的眼眸,成了一线狭长而锋利的形状。

给我个解释。

他仍旧不紧不慢地用指尖轻点桌面,像炸弹无声的倒计时。

嗓音冷彻。

我不觉得,在那天提醒过你之后,你还会说出这种无理取闹的孩子气的话,所以给我个解释。

他身姿后倾,闲适地靠着椅背,暗含一种即将破土而出的危险感。

如他所愿。

厌灵点了点头,给出了一个打得他措手不及的有力解释:

在作为陆家的女儿时,我的确需要在内循规蹈矩,在外八面玲珑地尽一个陆家大小姐的本分。但

她站得端秀,每一根头发丝都透着典雅至极的良好家教,就这样,典雅地丢出那个深埋已久、令人措手不及的炸弹。

作为血脉不干净的野种,我没有这些义务。

陆修竹轻点桌面的动作顿住。像第一次认识她一般,眸光深深地望来。

她垂着眼睛。

说这样近乎自贬和暗含讥嘲的话,偏偏神色淡然,像是在闲聊一件无关紧要的家常。

室内一时陷入微妙的安静。

看陆修竹的反应,大概率是知道这件事的

在江女士离家出走后,陆父就开始变得疑神疑鬼了。

不巧,江厌灵的外表实在是和陆家人没什么关系,也就一身冷淡的气质算一脉相传。

所以陆父那种人会怀疑江女士婚内出轨也是正常的。

在愈加发酵的狐疑中,他偷偷取了厌灵的dna去做检测,果然,她和他没有血缘关系,她不是陆家人。

只是,偏执的陆父没有多此一举地检测厌灵和江女士的血缘关系,否则,他会更加惊异地发现,厌灵和江女士也没什么关系。

她只是一个出生时无辜被抱错的孩子。

陆父压根没想到这一层,固执的认定了:江厌灵就是江女士在婚内背着他,不知和哪个野男人出轨的肮脏产物。

他那脆弱的男性自尊像一堆易燃易爆的危险品,江厌灵的存在就是点燃的火星,是时时刻刻提醒自己男性自尊被踩在地上践踏的野种。

所以在厌灵十三岁那年,他主张将陆厌灵改姓为江厌灵。

在内心彻底和她划清界限。

出于仅剩的那点、扭曲又偏执的男性自尊,他总不好昭告天下:我早就被老婆绿啦!

只能打落牙齿活血吞,隐忍地看着这个小杂种天天在自己面前晃悠,最多最多,就是挑她的刺、给她冷脸、多年如一日地用来自父亲的、厌恶的态度折磨毫不知情的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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