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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节(3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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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里,反手就想将他关在屋外。哪料他随随便便伸手一挡,这门无论如何也关不上了。

“本公主累了,将军请回吧。”我跺了跺脚,语气间已有些急躁。

“请回?回哪里?这不也是我的房间么?我进来坐坐都不可以?”他歪着头笑,越看越不象是正经模样,偏生一双眼睛还清澈得很。

我涨红了脸,无言以对。

他笑问:“公主难道不打算随我去看看家宝?”

我怔住,刚才被他的胡搅蛮缠乱了思绪。看家宝那时惊恐的样子,莫不要被吓出病来才好。这段时间他所经历的种种,真不是一个六岁孩童可以独自承受的。

他了然地朝我伸出手,优雅而谦恭,与战场上的他截然不同。

“我知你确是累了,只是去看一眼可好?家宝对你极是喜爱,你若去了,多少也能给他一些安慰。”

他的声音很低很温和,如行云流水,让人听了无法拒绝。其实就算他不说这些,我也是定然要去看一眼家宝才安心的。而他现在小心探寻的眼神,低低商量的语气,稳定坚实的臂膀,都让我有种不知身在何处的错觉。

我迟疑地伸出手,指尖轻搭在他臂上,虽然很想避开他的双眸,却忍不住朝他瞧去。刚刚触及他的目光,我立时别转脸,心里象有小鹿乱撞。他似乎也意识到什么,轻咳了一声也不再看我,脸颊竟然也有些许红晕。

我更加不知所措,才走出去几步路,便觉得搭在他臂上的指尖也发起烫来,慌忙缩回手与另一手纠在一起。这一下动作颇为生硬,好在他并没有什么反应,只是不紧不慢地走在我身侧。

这一段路走得甚是漫长,快到家宝住的院子时,他突然干咳了一身,抓过我的手将我的掌心摊开。我吓了一跳,本能地抽回手,掌心已多了一件东西。

我瞧了一眼,尴尬地问道:“你给我一根鸟毛做什么……”

他忍俊不禁,立刻又正色道:“这不是普通的鸟羽,这是一种信鸽颈部的羽毛。本地信鸽毛色灰白,只有南方一种特殊的信鸽才会有这种彩羽,而这样的信鸽却出现在将军府附近。”

我自己瞧了瞧掌心的羽毛,果然质地柔软,泛着绿色的金属光泽。

他看住我,面露担忧:“送你回来时我便奇怪,以慕容安歌的个性,一次不得手必有第二次,怎的一路之上却这般顺利,一个东阾兵都不见。”

我立时明白了他的意思:“你怀疑这信鸽来自东阾,怀疑慕容安歌的暗哨在襄城有所行动?”

“他已打草惊蛇,宫内再无法做手脚。但他既然准备了这许多年,襄城内必有其他眼线。这眼线应该就在将军府附近,甚或在将军府内。我府内暗卫众多,事先却无一点知觉,只你回来的这两日才发现倪端。”

说到此处他面色逐渐凝重:“我担心他此次行动与你有关,我已在你住处周围加派暗卫,凝香伸手不错,但慕容安歌手下也颇多能人,你还是小心为好。”

我想起慕容安歌的阴毒狠辣,也是皱起了眉头。不觉已走到家宝卧房门口,明轩似乎还想说些什么,从卧房里传出来家宝的哭声。

作者有话要说:

☆、此水几时休(二)

家宝果然被吓得不轻,一直哭个不停。不哭的时候就发呆,眼神空洞,比哭的时候还让人心疼。我让凝香带我的书信进宫呈给皇兄,只说是我得了病,行动不便,请皇兄破例派一名御医出宫来给我诊治。

次日清早,我刚刚梳洗完毕,让凝香帮忙绾了一个简单清爽的髻,就有家奴来报,太医院的凌太医到了。

我很小的时候这个凌太医就在宫里了,因为他医术高明,人也长得脱俗,喜爱穿着一尘不染的白色长袍,因此在太医院有“医仙”之称。那日在福宁宫再见到他时,医仙风采已不在,人也衰老了许多。

我让凝香把他带到家宝卧房的外间,他见我好端端地坐在那里,也不诧异也不吃惊,只是平淡地瞟了我一眼,规规矩矩地向我和明轩行了礼,然后安静地站在一旁等我吩咐。

我暗自点头,这个凌太医能在如今的太医院里生存下来,果然是冷静过人。我在给皇兄的信件里说是生病的是我,这位凌太医那才那一眼显然已看出我身体无恙,不但不提任何问题,连半点惊异的表情都没有。

我让人给凌太医赐了坐,喝一口茶道:“不瞒凌太医说,病的人并不是本公主,而是驸马的侄儿家宝。不过,本公主和驸马视家宝如同亲子,家宝病了便似我自己病了一般,还望凌太医多尽心些,要仔细诊治。”

凌太医起身拱手道:“行医之人,视病人一视同仁,只要是微臣的病人,微臣都是尽心极力的。”

我闻言肃然起敬。他自进来时一直低着头,看似谨慎卑微,在皇兄手里当差能保全性命至今,我本以为他就是个谨慎卑微的人。但他这句话却说得不卑不亢,隐隐还透出六年前那个“医仙”的傲气。

他又看了我一眼道:“公主面有阴虚之相,想来是前些日子受到惊吓,而这几日又操劳过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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