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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爽完了(2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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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不起老闆,我以后会把帽子口罩戴好,也会把尾巴扎进裤子里,真的很对不起,真的非常抱歉??」铁门另一侧的杰奇鞠躬哈腰,那低声下气的窝囊样,光想就令绍翰拳头紧。

「要再有下次,我就会逼你剃光全身的脏毛,脸上的鬍鬚也烧了,尾巴也砍了,做不到就滚回阴沟吃自己,要不就把老鼠药给吞了吧,留在世上也碍眼,你们这些病患就是惹人嫌!呸!」锅碗瓢盆的碰撞声此起彼落,显然是老闆一直朝杰奇扔东西,就像在驱赶老鼠:「现在去把垃圾扔一扔,这里也给我整理乾净,要我明早开店看到这里有一粒灰尘,你就回家啃那条鼠尾充饥,还有,这个月薪水减半,听明白了吗?」

「??明白。」铁门另一侧的杰奇哽咽,再多的委屈他也只能吞。

而后,老闆的脚步离去,整间店都空了,只剩杰奇一人留下来打扫。

杰奇这才打开厨房后铁门,门一开就见眼睛爆红丝的绍翰:「谢了哥,谢谢你愿意忍耐。」

「我不是在忍耐,我是在思考怎样可以让那混球死的痛苦些。」绍翰面露獠牙,要不是杰奇就在铁门另一头,他早踹爆铁门,衝进去砸店。

「别闹了,这是我花了将近一年才找到的饭碗,你要是送我老闆入棺,我又要失业了。」杰奇暂且盖上铁门,厨房善后大可晚点在做,现在他只想和兄弟来根菸。

「大不了老子养你。」

「但我不想给你养啊。」杰奇并不想成为哥哥的负担,他掏出菸盒:「坐吧,不必替我宰人,陪我打屁就行。」

兄弟俩席地而坐,把一楼厨房延伸的地板和防火巷水泥地形成的高低差当作石阶,一屁股坐上去抽菸,硬邦邦的地砖当椅子,背后得以倚靠的厚铁门就当椅背。

「直接扣你半薪也太嚣张了吧?」绍翰仰头吐了串雾,用尼古丁舒缓愤恨:「想必那傢伙给你的薪资也没照劳基法走。」

「这年头愿意雇用病患就算大慈大悲,病患能被录用就该阿弥陀佛了,谁还会去跟雇主计较什么基本薪资。」杰奇冷笑:「我可是投了两百封履歷才找到这屎缺。」

「病患想在现今社会找正经工作,根本是在粪坑里面挖屎,不管多努力都只能挑到屎,只是在比哪坨屎较没那么臭。」绍翰认为自己选择打擂台聪明多了,虽然身体折旧快,但至少赚得多,甚至比一般上班族都要多。

「这比喻真恰当。」杰奇边笑边吐雾。

「阿那个投诉又是怎么回事?」

「就厨房很热嘛,内场又窄又开火,打杂的还得包头包脸,耳朵、鬍鬚和尾巴都得遮住,牙兽症患者更不能露出兽毛,怕毛发掉进菜里,必须长袖长裤、全身包紧紧,阿就那天太热,我想说去后门丢垃圾顺便凉快通风一下,就暂时把尾巴抽出裤子,好死不死就被路过的常客看到,又够衰的,唉!」

「怎会有人没事在防火巷间晃?」

「找不到厕所就随地小便啊,妈的,进到别人防火巷撇条,被我看到,我都没检举他了,他居然反过来说我露尾巴,还打电话到店里投诉,真是干他娘鸡巴。」

「正常人露鸟、闯进防火巷撒尿就没关係,超常症患者露条尾巴在外面就得丢工作,阿不就好公平好正义?」绍翰揶揄。

「嘿咩,被外面的人搞就算了,店里也没人挺我,很多盘子也不是我摔破的,是其他同事故意製造理由,好让老闆扣我薪水??」

「搞不好就是老闆叫他们製造理由,好替自己省钱。」

「我也觉得是老闆唆使他们。」杰奇气愤夹着菸,他也只能像这样抱怨吐苦水,毕竟他也没别的地方可去了:「哥呢?最近过得如何?」

「不小心手滑把对手打成植物人,不用赔钱,但处罚半年没比赛打。」绍翰清楚自己在地下擂台界已声名狼藉:「估计以后也不会有比赛了。」

「那怎么办?」

「阿灾,大不了换条路走,反正不会跟你一样惨,乖乖牌的套路不适合我,用不着你瞎操心。」

「你该不会要入黑帮吧?」杰奇担心,他不希望绍翰违背阿豪大哥的遗愿。

「是又怎样?难不成要跳进粪坑陪你一起挖屎?」绍翰认为杰奇的做法不过是自欺欺人,就是自我安慰罢了:「就算找得到正经饭碗,依老子的脾气,被惯老闆碎两句马上就开揍了,想好端端上一星期的班,或拿到一次完整的月薪对我而言都是天方夜谭,呵!」

「那,你认为自己这样继续下去好吗?」杰奇问。

「你又认为自己这样下去好吗?」绍翰反问。

兄弟俩坐在阴暗的防火巷对看,街边猫鼠双双沉浸在忧鬱的烟雾里,久久不语。

这个问题根本没有答案。

或许都不好。

又或许,他们作为超常症病患,这个世界根本没有他们的容身之处。

步入光明即被眾人唾弃,迈向深渊等同赴死。

无奈苟活,有时真不晓得是为了什么,一天又一天的,身心俱疲,情感都麻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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