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来的负面影响。”
向来善解人意的廖雪鸣,此刻却字字追问:“您为什么会冲动?”
一声轻叹,陆炡直起身,与他对视:“真想听?”
“想的。”
“因为我老了,看到那些和你一样年轻鲜活的面孔,毫无芥蒂地说喜欢你,憧憬你。”手指轻轻弹了下廖雪鸣的脸蛋,他坦然又无奈:“我嫉妒得要命。”
意料之外的缘由,廖雪鸣难以置信睁大眼睛。
“嫉妒”这种词怎么也不该是从检察官口中说出,甚至对面只是一群刚刚成年的孩子。
廖雪鸣双手捧住陆炡的脸,左瞧瞧,右看看,眼神认真而深情:“没关系的,就算陆检察官老了,也是最帅的老人。”
陆炡气笑了,侧头咬了下他的手:“你到底会不会安慰人?”
廖雪鸣凑过去安抚似地蹭蹭检察官的脸颊,小声说:“那我带您去一个地方吧。”
望着夜幕中一片被绿色安全网围住的钢筋铁架,陆炡挑眉:“这就是你要带来我的地方?”
“那里,是我们以后的家。”廖雪鸣指向右边第二栋,“在一楼,门朝南,带一个小院子。”
陆炡一愣,目光落在他最近因加班劳累而见消的脸颊,迟疑道:“你买房子了?”
“先交了定金,明年一开春再签合同,付首付。”
“这一笔钱不是小数目,怎么不事先找我商量?”
“棘水县的房子没有想象中那么贵,我有存款的,工作这些年攒的钱几乎没怎么动。”
廖雪鸣腼腆地笑,“马主任知道我动了公积金账户里的钱后,主动借给我一笔钱让我慢慢还。条件是明年拿到学位证后,我要继续考证评职称,不然要给我加利息的,所以我得好好学习。”
面对他一双赤忱而纯粹的眼睛,陆炡说不出话,任由夜风拂动爱人的发尾。
这次是廖雪鸣主动向前一步抱住检察官,头抵在他胸前,“陆炡,我脑袋笨,不会说话,有数不清的缺点。但我清楚地知道我有一个优点,就是说到做到。”
他踮起脚,吻了吻陆炡的唇角,红着脸仰头说:“我一辈子只爱你一个人,我会努力工作养你,我也会给你一个家。答应你的每一件事我都能做到,从来不是说说而已。”
也许是从小到大优渥的生活条件,或者高中以后没在国内生活的缘故,陆炡一直无法理解东亚人对于房子的执念。
普通人背上债务,削减生活标准,最具有创造力的三十年浪费于偿还贷款。
将人生融注在一堆砂石和水泥里,在样板间上演家长里短的样板戏。
多么傲慢无知的见解,大抵是因为“吃不着葡萄说葡萄酸”。
而陆炡现在想和廖雪鸣有一个家。
一个用照片、绿植和洗涤剂的香气,用他们的回忆和爱填满的家。
一个只要打开门,看得见,摸得着,一切就在这里的家。
一个世界风雨如晦,他们依然可以拥抱彼此的家。
陆炡眼底泛红,深吸一口气,双手按在他肩头,口吻带上严肃:“我接下来的话,不是在开玩笑。我正在做的一件事,大概率会让我失去检署的工作,并且不会有转圜余地。”
认真思忖片刻,廖雪鸣温声说:“如果连陆检察官都容不下,说明这份工作也就那样,一定是有更好的地方在等您。”
他笑,“比如我们的家。”
安静两秒,陆炡倏地将人横抱起往车里塞。
廖雪鸣懵然:“是要去哪里吗?”
“咔哒”一声扣上安全带,陆炡用力吻在他唇角:“开房。”
手指绕过脸颊挤进口腔,将哭泣声搅得破碎,陆炡腰部用力,却让背身跪在床上的人:“小声一点,这里隔音不好。”
他低低地笑,低头吻在耳后:“隔壁已经敲墙表达不满了。”
手指传来被牙齿磨着的痛感,廖雪鸣流着眼泪,膝盖磨得发红,单手勉强地撑着床面,另只手往下探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