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她一副弱不禁风的样子,肩不能挑,手不能提,若他要靠她提水上来,那他何年何月才能沐浴?
“内室里有水,不必去提,”他吐了口浊气,从圈椅上走出来,朝她张开臂膀,“过来,替爷脱衣。”
孟榆脸不红心不跳地走过去,一脸淡定地给他解下腰带、外衣。
她修长的指尖透过薄薄的衣衫划过肌肤,陆修沂一阵颤栗,滚烫的感觉自某一处迅速向全身蔓延。
直至脱到里面的亵衣,孟榆仍旧没有停手的意思,再将外衣搭到衣珩上后,她抬手摸到他亵衣的交领。
陆修沂却忽然哑声制止她:“罢了,爷自己来,你到屏风那等着。”
孟榆疑惑地往周遭看了两眼,这满屋子除了一张床和桌椅外,哪来的屏风?
正疑惑间,陆修沂转身走到一副山水花鸟画前,伸手往旁边的木板一按,山水花鸟画当即向上卷起,露出一个长方形的入口,正好能容一人进入,往里瞧,里面竖着一架雕工极精湛的紫檀花卉屏风,一看便知值数万两。
见陆修沂已经进去,孟榆反应过来,立刻跟上,走到屏风旁站着。
这种两层高的客船,一般都会在最奢华的厢房里一个小小的浴池,浴池边上开个小口,厨房会将烧好的热水灌上来,浴池大小可供两人同时沐浴,一看便知是为达官贵人所备。
陆修沂淌进浴池,靠在边上,闭眼轻轻地喘着气。良久,他才感觉身体里的那股火热渐渐褪去,可想起她的指尖滑过肌肤时,他仍是一阵颤栗。
孟榆站在屏风上,因来回忙活了半日,小腿隐隐有些酸痛,加之现下正是她平日午觉的时辰,眼皮亦在重重地往下垂。
站了一会儿,她着实受不住,便干脆盘腿坐下,靠在屏风上闭眼歇息。
缓了许久,陆修沂终于觉得好些了,侧过身想去拿托盘上的拭巾,却冷不防看到靠在屏风上的人,隐隐还有轻微的呼吸声传来。
陆修沂登时黑了脸。
明明是她挑起的火,害他在这儿苦苦熬着,可她倒睡得香甜。
这般想了想,陆修沂愈发生气,拔高声音喝:“身为一个奴婢,谁允许你在伺候爷时睡下了?过来给爷擦背。”
孟榆正困得不行,陆修沂一声厉喝突然灌进耳里,她惊得立刻睁眼,猝不及防地清醒过来。
她暗骂两声混蛋后,才起身抬起那双酸痛的脚,不情不愿地走进去,低头正想拿起拭巾,放在胸前的本子沉甸甸地垂下来。
为免待会给陆修沂擦洗时,本子掉进浴池中,孟榆将本子拿出来放到托盘旁边后,才拿起拭巾,沾了水,仿佛发泄般咬牙切齿地朝他背上猛搓。
陆修沂的身材不错,肌肤蜜色,宽肩窄腰,精瘦健壮,肌肉紧致,纹理清晰,一看便知是常年练武之人。
孟榆当然知晓他脾气这般暴躁的缘由,可她不过是拒绝当他的通房或侍妾罢了,他至于把她当奴隶般揉搓?
他位高权重,什么样儿的美人没见过,为何非得逮着她不放?
仅仅服侍了陆修沂半日,孟榆便得出个结论:此人的心眼小如蚂蚁,小如针孔。若她想顺顺当当地走过这一遭,必得顺着他的脾气来,否则没她好果子吃。
陆修沂被她搓得吃痛一声,偏头喝道:“你吃饱了撑的,这般用力作什么?”
作什么?想搓死你。
孟榆抡起拳头,想朝他脑袋哗哗打上几拳。
奈何她着实不是他的对手,她不敢硬碰硬,唯有顺着他的意放轻了力度。
陆修沂又不满地道:“你挠痒痒么?力度大些。”
孟榆咬牙切齿地瞪了他一眼,紧抓着拭巾微微用力。
这一回,陆修沂没再说话,只舒服地阖上眸。
孟榆从前上史课,常听历史老师说吃人不吐骨的地主,不仅残暴、贪婪,还虚伪、狡诈,没有半点同情心,是个极端自私的利己主义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