叙白只是在怪他当年邮轮爆炸时,自己没有去救他,这么多年也没有去找他,却没想到,原来他连这个都知道了······
多年伪装出来的面具,在顷刻间土崩瓦解,连带着内心深处最阴暗的地方,也一起被昭然若揭。
闻叙适悬在半空的手有一秒颤抖,“你是怎么知道的?”
他的一切细微变化都被闻叙白尽收眼底,最后一丝渺茫的期冀也被打破,闻叙白忍不住冷笑出声,“真的是你······”
是嘲闻叙适,也是讽刺他自己。
江辉当初给他的那张报纸,并没有真的具体指向凶手的线索。追溯时间,闻叙适也不过还只是一个几岁的小孩,不可能代替闻家出席慈善活动。
所以闻叙白查了这十五年来,闻家所有曾参加心脏病相关活动的人,其中,也只有少部分是闻叙适负责,其余大部分,都是闻家的下属。
可没想到······只不过是简单的一诈,便能知晓一切。
闻叙白越来越觉好笑,忍不住捂住额头,心脏坠入冰窟。
纵使再不想承认,可心中的疼痛已经给了他答案。
两个原本同样被埋于深土的,饱受折磨的紧紧相依的灵魂,一个抓着最后的一丝希望,拼命地想破土而出,如同溺水之人抓住救命稻草一般,哪怕遍体鳞伤也在所不惜。
而另一个,早就在冗长的阴霾时光中慢慢腐烂,甚至向下生根发芽,与阴暗混为一体。偏偏还要装作充满希望的样子,推举另一颗种子离开泥土,暗地里却剿断他所有的根脉,为自己腾出宝贵的发育空间······
而最可笑的是,那颗向往光明的种子在过去的漫长岁月中,是真的曾全心信任与依赖另一颗种子的,以至于到现在······才终于发现他的真正面目。
闻叙适还想去拉闻叙白,却被阮行摊手拦下。
阮行漠然看着闻叙适,一字一句道:“闻二少有什么要跟令子说的吗?那直接告诉我好了。令子身体不舒服,要回去休息了。”
说着,阮行就偏过头对闻叙白道:“你自己先回去吧。”
闻叙白点了点头,对着闻叙适挽留的呐喊充耳不闻,头也不回的向大门外走去。
一路越走越快,直到出了大门,阮家的车已经在外面等着了。
胸口还有些烦闷,可能是喝太多酒了,脑子也有点不清醒。
闻叙白按住车把手,猛地摇了摇头,然后用力一拉车门,直接坐了进去。
靠着车垫,闻叙白闭上眼,疲惫地揉了揉太阳穴,扬声道:“回阮家。”
“啊——”
一道尖锐的惊呼,霎时打破了他的思绪。
闻叙白猛地一怔,睁开眼来!
女人香肩半露,慌张搂着衣服从男人身上下来的场景瞬间映入眼帘,齐最撑着头,眸光深深地看着他。
闻叙白心中一惊,终于意识到自己上错了车,赶紧说了声抱歉,伸手就想推法拉利的车门。
手刚覆上按键,就猛地被一双大手按住!
伴随着女人的惊呼,车门瞬间关闭,然后便听“咔哒——”一声,车门被上锁了。
闻叙白瞬间瞪大了瞳孔,想伸手到驾驶座解开锁,却立马被男人箍住了腰,强硬地按在腿上,动弹不得!
“闻叙迟!”闻叙白惊恐道。
男人的俊脸在他眼前放大,车内已经没有了女人的身影,唯有女人刚刚留下的香水味,还九九未消。
心中忽然有些酸涩,闻叙白更加大力地挣扎起来,却到底比不过男人高大的身躯,没两下就被制服。
齐最一手攥住他的手腕,一手放在他的跨上,不容置疑般掐了把他腰后的某处,低声道:“怎么,你吓走了我的女伴,是不是应该补偿我点什么?”
闻叙白身子一软,因为害怕,声音已经开始微微发抖,死死闭上眼道:“我去帮你把她找回来。或者······你喜欢什么样的,我再去帮你找一个······”
“我喜欢什么样的?”齐最冷哼一声,一把捏住闻叙白的下巴,逼他将脸对向自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