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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夏要堵她的嘴:“你黄花大闺女怎么总说这个,他近来也来我这里,只我总说这里不舒服,那里不舒服,他就没好脸了。”
妙真很同情她:“你近来也要留心一些,如今家里在丧期中,若是有个孩子反而是保不住。”
“多谢提醒。”半夏也反应过来。
妙真帮她看了看,见她带下青色,又粘稠又腥臭,一日换三条亵裤都不成。
“肝属木,木色属青,你这是肝上的问题。我给你开加减逍遥散,如此能解肝经的郁火,还能清除下焦的湿热。”说罢就把方开好了。
半夏拉着她的手道:“没有你我都不知道怎么办了?上回得了女劳疸,我都以为自己要死了。”
“我不能保证日后,但只要我在程家,你找我,我就帮你看。”妙真如是道。
接着半夏要给东西她,她连忙推辞:“真不是和你客气,我给太太们看病,她们都赏过我的,再者我也还有份例的,你还是多攒着。”
半夏感激不已,又推心置腹与她道:“大奶奶马上就要回来了,她是个笑面虎,和三奶奶不同。三奶奶这个人有些严肃,但其实丁是丁卯是卯,就是三少爷真的收用谁,她容得下,大奶奶就不同了。”
“虽说我没那个心思,但还是多谢你了。”妙真笑道。
半夏羡慕道:“也是,你家也算是乡绅人家了,就不必这样受气了,外头看着风光,可也不是这么好过的。”
妙真把方子写了给她,让她拿去煎药。
过了六七日,二老太爷的灵枢回来了,大少爷也丁忧回来了,不巧他独生女儿沁芳生了病,程老夫人知晓李瑶娥擅长小方脉科,把三少爷家的龙凤胎养的油光水滑的,故而直接把李瑶娥调过去了。
至于妙真这里,也有了任务,因为她把小阮氏身上的包块治好了,程家老亲时任河道总督家的儿媳就专门派轿子请妙真过去看病。
鲁大奶奶跟小阮氏的病情差不多,都是癥积之症,但她和小阮氏的又略又不同,要徐徐图之,至少要三个月左右,妙真在这三个月每隔几日就要去一趟。
她把药理药性跟鲁大奶奶说明,头一次艾灸后,鲁大奶奶就表示很舒服,见她辨证十分清楚,有真正大夫的模样,每次过来人家也不多话,她就包了十六两并两匹时兴缎子给妙真做谢礼。
今日回来时,见到一个包着青色头巾的女人进到虞昼锦房里,妙真进屋就问起:“隔壁是谁来了?”
小桃摇头。
妙真把钱和缎子都放着,这可是三个月的诊金加治疗费呢,可不能丢了,钱放好了,才重新换了衣裳,小桃把她和小喜的衣裳拿出去洗。平日谁跟着出去,在家的就帮忙洗衣裳,反正她们的衣服也都不脏,就是外面沾了太多细菌,所以一定要浆洗一遍。
小桃端着木盆出去时,见小铃铛在门口守着,小声问道:“你怎么不进去?”
“姑娘的婶娘来了呢。”小铃铛也很无奈。
她其实还羡慕小喜小桃呢,徐姑娘医术高明不说,人还爱说爱笑,从不打骂下人,有好料子还分给小喜小桃。她跟的这个主子,什么脏活累活都让她做,懒得不行。
想到这里,又看了看屋子。
虞婶娘正和虞昼锦说话:“侄女儿你这怎么了?我听说另外两个都有个造化,偏你在这里坐冷板凳。”
“总不能盼着这府里的人生病吧。”虞昼锦也不会太急色,如此吃相难看。
只要她持身正,不需要和她们争,她们不过是多要些赏赐,和自己又不同。
可到底心里还是不自在的,尤其是李瑶娥这几日因为伺候沁芳小姐伺候的好,连大奶奶纪氏都夸呢。
要说纪氏对李瑶娥是很放心的,毕竟李瑶娥生的清汤寡水的,看起来就很老实。
纪氏是个美人,柳叶眉樱桃口,在闺中时最是个伶俐的姑娘,如今却颇有些愁眉不展。都说是夫君疼爱她,不愿意纳妾,实则是他也有两个通房,有一个有了身孕,不知听了谁的挑唆,说看着她害怕,自己吓的小产了,程家人都以为是自己。
想到这里,她微微叹气。
这次服缌三月后,她就得选一两个人充当门面,总不能让外面的人骂她不贤惠。
正想着,李瑶娥过来了,她道:“大奶奶,小大姐儿睡下了。她年纪还小,不能用针,我明日再过来推拿就好。”
纪氏看着她道:“你别回去了,等会儿就在我们后头围房住下,我让人收拾两间屋子给你,等芳姐儿好了再说。”
“多谢大奶奶。”李瑶娥一幅逆来顺受的样子。
纪氏就道:“你那个叫翠玉的丫头年纪大了,我另外拨个人过去。”
李瑶娥一开始不喜欢翠玉,叫不动她,但是现在她又觉得和翠玉有些感情,可这一切也不是她说的算了。
翠玉本就是程家送来的,现在新的主家要撵她走,她也必须走,好在李瑶娥给了她两套衣裳,也不知道她出去往哪儿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