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神情凝固了。半晌,他问:“这也是合同的一部分?”
贺开笑了笑,道:“这是恋爱的一部分。”
他又道:“我教你,不难的。”
这当然不难,男欢女爱本就是人类本能,即使一方换成了男性,也不过是万变不离其宗。
深夜的酒店,只剩床头一盏昏黄微光。
第三次尝试失败后,陆什神情木然,声音紧绷:“一定要做吗?”
贺开痛得面无人色,冷汗涔涔,勉强维持着声音冷静:“没关系,你不用管我,想怎么来就怎么来。”
陆什深吸了一口气又缓缓吐出,他闭了闭眼,伸手按灭了床头的灯。一片黑暗寂静中,他说:“那您转过去,可以吗?”
贺开明白,陆什不想看见他的脸,即使灯已经熄灭。他笑了一下,说行,艰难地翻了个身趴好。
接下来的事情似乎就容易多了,黑暗天生就是男人的助兴药,黑暗中的男人天生就有暴力的天赋。陆什果然不再去管贺开的感受,那痛感几乎是绝伦的,贺开甚至觉得自己一次次痛晕过去又醒来,他紧咬着被子的一角,始终没有发出声音。
年轻人的身体如青竹修长,按在他后腰的手滚烫。不知过了多久,贺开听见一声极轻的喘息,从喉咙的深处溢出,带着沙哑的磁性,就像用粗粝的石锤敲响编钟。
仅仅是一秒,声音的主人就紧闭嘴唇,截断了声音的通道。此后两年多的时间,两人做过许多次,贺开却再也没听见过陆什在过程中发出任何声音。
身体分开后,贺开是痛得动不了,但身后的人也没有动。就这样沉默了好几分钟,陆什冷冰冰的声音没有一丝起伏地响了起来:“下次不来了。”
声音很冷,很平静,但贺开就是莫名地听出了委屈——就像一个知道自己考差了的学生,抢在老师的责问前承认自己就是很差,并发誓以后再也不考了。
贺开撑着床,翻了个身坐起,一瞬间全身被冷汗浸湿,他毕生所有的毅力都用在了此刻才忍住了痛声。
夜很深了,黑暗中只有青年坐着的模糊影子。
“为什么不来?”贺开微笑着说,慢慢地向那影子挪了过去,他紧咬着下唇直到尝到血腥味才吞回痛呼,每说一个字就浸出一身的汗,“宝宝,你很好,特别好。”
他摸索拉住对方的手腕,又凑上去。
陆什偏过头去,躲开了他的吻。
贺开安慰地揉捏着对方的手指与掌心:“累不累?早点休息好吗?明天有没有想去的地方?”
陆什沉默着抽回手。
贺开又笑:“我没事。”
等陆什离开后,贺开躺在床上足足缓了一个多小时才能移动。他强撑着去浴室洗了个澡,疼得几乎一晚没睡。
到了第二天果然发起了烧,全身上下都在痛。他发信息给陆什,只说今天有个重要视频会议,不能带他去玩,让他自己去周边逛逛,陆什说好。
让酒店前台送来退烧药,贺开睡到晚上,感觉好了一些,高烧变成了低烧。虽然身体还在痛,但总算能下床了。
他打电话给陆什,说晚上带他去一个地方。
陆什那边很安静,有清浅的翻书声,说话也是轻声。
“你在哪里?”贺开问,“我来接你。”
陆什报了个地方,就在酒店对面的咖啡馆。
贺开说:“好,我马上来。”
下楼时,陆什已经在街边等他。贺开鼻子很灵,闻到了青年的衣服上淡淡的咖啡豆香味,应该是在咖啡馆待了很久后沾染上的。
出租车在一个很偏僻的地方停下,下车后,贺开走得很慢,陆什不催促也不问,只沉默地跟在他身边落后半步的位置。
穿过七拐八拐的街巷,停在一家排着长队的糕点铺前。
糕点铺一看就有些年头了,店面很小,装潢是上世纪六七十年代的风格,招牌要落不落,生意却异常火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