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笑完,他才说话:“天河那边暂时没反应,沈霖安的事情,检察院那边没给信息吗?”
“还在侦查。”苏鹤声说,“最近林理的热度没那么高了。”
“对,没人炒热度。”
沈砚之懒懒的靠在苏鹤声怀里,手虚虚搭在肚子上,眼睛看不见,索性闭上。
他嘴里含了口糖水,咽下去后才说:“林理自杀,是天河的手笔。”
郭仲和苏鹤声对视一眼,答道:“我们猜测也是这样,但林理的确是自杀。”
“不是这样。”
沈砚之眼睫颤了颤,说:“林理是自杀,但可能受了天河的威胁。”
“一条人命对于天河来说,荡不起什么水花。”
“但他死后,帮天河分担一些罪也是死无对证。”
“……”
沈砚之想着,沈霖安的事情既然他们要严阵以待,指不定后续还会牵扯更多的隐晦出来。
“沈霖安都已经签了认罪认罚书了,为什么还会在检察院停留这么久?”
沈砚之抛出一个问题,苏鹤声立刻明白。
他低头看了眼沈砚之,问:“所以是他供了天河,又或者是杨瑞,所以检察院是在调查天河集团?”
“有可能……”郭仲点头,“但林理现在死无对证……”
沈砚之没讲话,安静的很。
苏鹤声感受到怀里平稳的呼吸,有意识放低声音:“查查林理身边的人,从经纪人开始,到家人,邻居,都查一遍。”
“……行!”郭仲点头,想着立马安排下去。
沈霖安那边几乎已成定局,等林理的事情结束,沈砚之就该好好养病治疗了。
“等过段时间,剧组的事情你全权负责,实在过不了,再跟我说。”苏鹤声跟他商量着。
郭仲想了想,点头:“好,剧组那边有我你放心,你先好好照顾沈老师。”
话一顿,他视线转到沈砚之身上:“睡着了?”
苏鹤声轻轻应了声:“嗯。”
“不刚醒么?”
“。”
苏鹤声没回,环着沈砚之,仿佛手臂不会酸一样,牢牢抱着他。
郭仲说的没错,沈砚之没醒多久,刚吃完饭,这会儿又睡了过去。
精神越来越差,虽然每天都在吃,比孕反那段时间吃的多,也没有吐出来,可还是日渐消瘦。
手腕仿佛用两只手指拉起来就会不小心断掉。
严义去开会的第二天,病房只有唐臻来巡查。
去之前说是研究了新药,但需要尽快去核实研讨,所以急急忙忙赶往德国。
各国的研究人员都带上了研发的新药。
不知是说给郭仲听,还是自言自语,苏鹤声呢喃了一句:“没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
“什么?”郭仲问。
“没什么。”苏鹤声摇头。
严义已经走了十天,中途给苏鹤声发过信息,每次都是快了快了。
一直这样下去,苏鹤声再也沉不住气。
沈砚之的孕反因为成日昏睡都没有了发作的机会,苏鹤声都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
可从看不见那一天开始,到今天,十三天时间,沈砚之的眼睛一天都没好过。
状态越来越差,精神不振,吃饭都得苏鹤声哄好几遍才能醒神。
外面天晴着,太阳高挂,毒辣的仿佛近在咫尺,炙烤着人的皮肤,可病房里却阴沉。
如坠冰窖。
余碧青照例送了午餐过来,正是最热的时候,苏鹤声拧眉:“最近温度高,您在家休息,中午尽量就别出门。”
“唉呀没事儿!”余碧青摘掉墨镜和遮阳帽,把手里的保温桶递给他,“我打车来的,走不了多少路。”
“你这边得看着砚之,挪不开眼,还是我过来送——砚之呢?还没醒?”
苏鹤声深深吸了一口气:“昨晚心脏疼,胃不舒服,折腾了大半夜,早上给用上制氧机才好点。”
“……又痛了?”
“……”
余碧青探身看了眼沈砚之,这孩子实在太瘦削了,偏偏肚子里的孩子还倔强的在长。
“严医生什么时候回来?”
“不知道。”
苏鹤声的确不知道,他不敢问。
怕带来的是不好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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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鹤声上前,给沈砚之摘掉氧气罩,过了一会儿,沈砚之眉心便拧了起来,渐渐蜷起身子,手覆上胸口。
“砚之?”苏鹤声往前两步,将沈砚之抱起来。
余碧青担心坏了,骂苏鹤声:“你这是干什么?快给戴上氧气罩!”
苏鹤声没动,解释着:“他不用戴,这些天都这样,他习惯了氧气罩,摘掉就不会呼吸了,得让他学会呼吸他才会缓过来,不然……”
不然他就得一直戴着氧气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