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迷不醒,朝局动荡,此刻需要的是绝对的震慑。
“够了。”
声音不高,却如同寒流过境,瞬间压下了所有的嘈杂。
沈朝青缓缓站起身,珠帘晃动,映出他妖艳的容颜。“御史张嵩、侍郎李铭,妖言惑众,煽动朝纲,拖出去,斩。”
轻飘飘的一句话,如同惊雷炸响在宣政殿。
几名侍卫应声而入,不顾那两名官员的哭嚎求饶,径直将他们拖了出去。片刻后,殿外传来两声短促的惨叫,随即一切归于死寂。
整个大殿鸦雀无声,落针可闻。所有官员都面色惨白,噤若寒蝉,再无人敢多发一言。
他们终于想起,这位来自晋国的君主,从来不是什么温良恭俭让的角色,他骨子里藏着的是铁血与狠厉。
“再有妄议此事,扰乱人心者,同罪。”沈朝青丢下这句话,拂袖而去。
他用最直接、最暴力的手段,暂时压制住了朝堂的混乱。随后,他亲自下令,派心腹之人,秘密搜寻拓跋金戈的下落。
不出两日,拓跋金戈在其京郊的一处别院中被找到。他似乎并未刻意隐藏行踪。
拓跋府已被重兵团团围住,府内之人皆被软禁。昔日车水马龙的将军府邸,此刻门庭冷落,弥漫着一股山雨欲来的压抑。
府内正堂,沈朝青端坐在主位之上,手边放着一杯清茶,氤氲的热气模糊了他过于精致的眉眼,却遮不住那份迫人的威压。
拓跋金戈被带了进来。他依旧穿着那身妖艳的衣服,即使身处如此境地,他依旧挺直着脊梁,目光坦然地看向主位上的沈朝青,依礼行了臣子之礼,然后便坐在了下首的次位上,沉默不语。
沈朝青没有立刻开口,而是慢条斯理地端起茶杯,轻轻吹了吹浮沫,呷了一口。
良久,他才放下茶杯,目光落在拓跋金戈身上,“拓跋小将军,可知我为何来此?”
拓跋金戈迎上他的目光,不卑不亢:“不知。末将只知,陛下遇刺,末将便被软禁府中,如今君上亲至,想必是有了结果。”
“结果?”沈朝青轻轻重复了一遍,唇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刺客身上,搜出了你‘红甲卫’的令牌。”
拓跋金戈眉头猛地一拧,随即又松开,“令牌可以伪造。末将行事,还不至于如此蠢笨。”
“哦?”沈朝青挑眉,“那你告诉我,何人会伪造你的令牌,行此大逆不道之事?又为何要嫁祸于你?”
拓跋金戈放在膝上的拳头微微握紧,声音带着压抑的怒意:“这便要问君上了!或许是某些宵小之辈,忌惮我拓跋家在军中的威望,欲除之而后快!又或许是……”他顿了顿,目光锐利地看向沈朝青,“与那放走杀父仇人的赵雪衣,以及包庇凶手的陛下有关之人,想要斩草除根!”
他直接将矛头反指了回去,暗示沈朝青或者萧怀琰的其他政敌在搞鬼,甚至暗指沈朝青因为段逐风而对他拓跋家心怀芥蒂。
沈朝青闻言,不仅未怒,反而低低地笑了起来,那笑声清越,却带着刺骨的寒意。“拓跋金戈,你是在指责我,还是指责昏迷不醒的萧怀琰?”
第138章 你就是这样拿着药,毒死你父皇的吗?
他站起身,缓步走到拓跋金戈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目光直刺人心:“我若想动你拓跋家,无需如此大费周章,更不会用这等拙劣的嫁祸手段。你太高看自己,也太小看我了。”
他微微俯身,声音压得极低,只有两人能听见:“我只问你一句,赵雪衣的死,与你,或者你认识的人,有没有关系?”
拓跋金戈瞳孔骤然一缩,脸上闪过一丝极度的震惊和某种被触及逆鳞般的愤怒,他猛地抬头:“君上此言何意?赵雪衣放走段逐风,我确实恨他,但杀人泄愤,还是用那般下作手段,非我拓跋氏男儿所为!”
他的反应不似作伪,那愤怒中带着被侮辱的刚烈。
沈朝青直起身,静静地看着他,审视着他脸上的每一丝表情变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