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便率先踏入街市。
六月的天十分炎热,行人总是来去匆匆,便是要买些什么东西,也是快快完事回家去避暑,路边摊贩就不行了,饶是烈日炎炎也不管不顾,沿街高声叫卖着。
许是天公作美,下午竟飘来几片阴云遮挡了烈日,虽仍有阳光照射下来,但到底要凉快许多。
曲花间几人沿着街边屋檐遮挡处的阴影往前走,顾惊蛰四处张望,暗自心惊。
他从连城上岸,路过幽州府城,那里是整个幽州最繁荣的城池,但与生活在江南鱼米之乡的人来说,也于穷乡僻壤差不了多少。
而这渔湖镇,虽说才开始发展,街边还有半数商铺未租出去,但也能预见到此处未来的繁华。
整个渔湖镇皆是红砖青瓦搭建而成,临街的墙面都用石灰浆涂过,一片整洁明亮,就连路面都是用特质的大块红砖铺设而成,比人力敲击出来的青石板平整得多。
无论是人还是车马走过,都十分平稳,不见颠簸。
而这红砖路不只是铺设了城内,而是逐渐往外延伸,他来时便在半路看到了修路的队伍,说是要将红砖路铺到临近的所有城池,乃至是幽州和连城,也要铺设上这样的红砖,方便来往商队行走。
顾惊蛰十几岁便开始从商,与商道十分敏锐,他能感觉到,假使再给渔湖镇一些时间,这里绝对会发展成为不输江南的繁荣之地。
隐隐间,心中有了几分成算,但他此刻并没有同曲花间二人说起,而是笑脸不改,在他们的引导下在街上闲逛。
路过一处摊贩聚集的小巷时,里头人头攒动,俱都围作一团,不知在做什么。
隐约间有锣鼓的声音传来,瞬间吸引了行人的注意力,路过的人都不自觉的过去看看热闹。
顾惊蛰本就是爱凑热闹的性格,便提议也过去看看,跟在几人后面的曲宝早就伸长了脖子,见状也高兴起来,两眼晶亮的等少爷发话。
曲花间自是无有不应,几人便也往那人堆里走去。
走近便听到人堆里传来的吆喝声,原来是一个路过的杂戏班子在此地搭台唱戏。
戏台不高,被人围起来后面的人看得不甚清楚,好在曲花间这几年身量拔高了许多,穆酒和顾惊蛰本身也是高个子,也不至于被完全挡住视线。
唯独稍微矮些的曲宝和小林掂着脚看得费劲,林茂对看戏不感兴趣,一直关注着身边的曲宝,见状干脆拦腰将人捞起,坐在自己肩膀上,叫他看得清楚些。
“哎!你做啥!”曲宝惊叫出声,后来发现这样确实看得更清楚,也便不叫了,任凭周围的人投来打量的目光。
穆酒回头看了两人一眼,又看向身侧的青年,青年如今已经及冠了,从当年身高只到自己肩膀,到现在只比自己矮半个头,他有些蠢蠢欲动。
别人有的,他的恋人也该有,还要更多。
曲花间及时读懂了他的想法,连忙伸手捏住男人即将动作的手,阻止了自己成为现眼包。
顾惊蛰本身很爱听戏,这般民间戏子功底虽不如戏园子里的人扎实,唱的也是耳熟能详的老本子,但也别有一番风味。
见客人喜欢,众人便陪着他听完了整场戏。
一曲终,有人敲着铜锣,拿着木盒穿梭人群中求打赏,走到几人面前时,路过的戏班子自然不认识曲花间,但见他们衣着华贵,便眼含期待的看着他们,好话也是一箩筐的倒出来。
顾惊蛰从袖中取出一角碎银子丢进钱盒里,与里面零星的铜钱碰撞发出叮当的脆响,转头看到曲花间竟也铁公鸡拔毛,打赏了一角不算小的银子。
其余人除了穆酒,都多多少少给了些赏钱,几两碎银对几人来说不算什么,但对戏班子的人已是难遇的大钱了,那人高兴不已,弓着身子连连道谢,又是一番吉祥话脱口而出。
几人走出人群,顾惊蛰不由得低声询问,“你不是看戏从来不打赏的吗?怎么今日如此大方?”
曲花间微扬起唇角,“我去戏园看戏,是给了戏票和茶钱的,戏园的戏子们虽说也苦,但到底衣食无忧,我给钱不过是锦上添花,而这些行脚戏班却是靠赏钱过活,不一样的。”
渔湖镇才休养生息几年,百姓大多不富裕,都愿意零星给一两个铜子儿,何况他这个镇长。
况且若是叫戏班子去了别处说起渔湖镇穷得没人看戏,还叫他怎么吸引别处客商过来做生意?
顾惊蛰点点头,对曲花间的为人更了解了几分,这人真是很有些怜弱之心,见不得人间疾苦。
一路上有许多百姓都认识曲花间,有些胆子大的人会特地过来打招呼,胆子小些的,打上照面也都是咧嘴露出笑意,眼里皆是尊敬与感激。
听说这镇上所有百姓都是他收容的流民,以一家之力养活数十万人,叫他们安居落户,自食其力,才有了如今这逐渐繁荣的渔湖镇。
能与这样的人合作做生意,又成了好友,顾惊蛰也颇感与有荣焉。
顾惊蛰不知道的是,曲花间不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