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后只许在册盐商持有引窝,并且参与新窝认购,引窝交易也只许在在册盐商之间进行。
换句话说,就是有资格直接从官府领取盐引的窝商,名额从此固定了。
以后外人只能给现有窝商当附属,做一些各环节分包的事情,或者从窝商手里花钱租窝本。
这对大部分现有盐商来说是好事,限制了外人进入盐业,从此手里引窝更值钱,成为了既得利益者。
但最大的问题是,这次官府注册了一百八十个窝商,大部分情况都是一家一个名额,但林氏盐业却有十多个名额!
这踏马的如果要成立半官方的盐业行会,林氏盐业一家就占了近十分之一的“投票权”,谁能忍?
以郑之彦为代表的传统盐商,对林氏盐业极为不满,于是双方在崔御史面前吵了起来。
崔御史居中而坐,右手边是郑之彦郑朝奉,郑朝奉的背后则是七八个徽派盐商。
而左手边则是林运来林二哥,林二哥的背后则是林氏盐业大掌柜陆君弼、身份不明的吴田氏、苏州济农仓代表、林汪氏代表等等。
反正林氏盐业这边每人名下都有盐引引窝,都符合官府注册的要求。
徽派盐商领袖郑朝奉指着林二哥,对崔御史沉声道:“林氏盐业一定是提前得到了风声,故意将引窝分散,诈取在册窝商名额!”
为了增强自己的说服力,郑朝奉还给崔御史递上了一张二尺宽的纸条!
“朝中的许阁老也很关注这件事情!”郑朝奉明牌说。
次辅许阁老就是徽商的靠山,这是公开的秘密。
郑朝奉知道,自己这样使用许阁老名号其实很低级。但没办法,对方实在太不要脸了,自己不低级不行。
林氏盐业大掌柜陆君弼忍不住讥讽道:“你们自己舍不得分散窝本,将全部窝本都集中在一个人名下,这时候按人头登记又能怪谁?”
崔御史心里有点动摇,林氏盐业这次确实有点太不讲理了。
名额一共才一百八,你们林家一家就占了十几个,这样的行业能健康吗?
“可否主动减去一半?”崔御史对林氏盐业名义上的大东家林二哥问道。
不善与人打交道的林二哥面无表情,双眼空洞无神,直勾勾的望着房梁。
该怎么和官老爷沟通,他林运来也不知道啊!
当初阿四就是觉得自己性格最弱鸡,才会让自己来扬州当名义大东家!
崔御史却感受到了林家人的傲慢和不满,又问道:“那减去三分之一?”
郑之彦不满的说:“只减去几个,和之前有本质区别吗?
许阁老肯定不满意这个结果,林氏盐业必须要拿出整改的诚意!”
就在这时候,崔御史的师爷忽然走了进来,对崔御史耳语几句。
然后他又递给崔御史一份写了三百多个名字的名单,还是刚抄下来的。
崔御史低头看了几眼后,毫不客气的对郑之彦拍案喝道:“奸商胆敢戏弄本官?滚!”
郑之彦:“?”
那师爷冷笑着说:“许阁老点了林家四爷为会试第一,成了林家四爷的座师,这是何等亲近关系?
还送林家四爷连夺状元,促成史无前例的九元及第。
而你这奸商竟敢在此抬出许阁老,骗巡盐老爷打压林家,其心可诛!”
郑之彦:“……”
林氏盐业的大掌柜陆君弼在后面捅了捅林二哥,让林二哥从发呆中回过神来。
“完事了?”林二哥对崔御史行了个礼,起身就走。
刚走到位于东关街的扬州林府,就见扬州卫的万指挥站在大门口。
“老万所来何事?”林二哥随口问道。
万指挥急忙说:“我认为,应当及早把犬子与令爱的订亲仪式办了,昭告世人。”
林二哥挠头说:“这两小儿女才几岁,有点太早了吧?”
“不早不早!犬子只差一百几十个月就满十六岁成年了,该把订亲确定了!”万指挥连声说。
林二哥咂巴了几下嘴,点头道:“行吧,你去办吧。”
反正女儿这门亲事是四弟定下的,他这当爹的说了也不算。
春闱消息过了扬州,渡过江后,往下游走就到了太仓州。
往年并不算文化中心的太仓州近二十年成了文坛重地,因为文坛盟主王世贞就在这里。
王老盟主老了,真的老了,他常年躺卧,基本不离开心爱的弇园。
陪伴在王老盟主身边的,则是最喜欢的小儿子王士骕。
四月暖春中,衰弱之极的王老盟主靠在花丛中,享受着春日的芬芳。
王士骕向父亲禀报说:“云间冯时可冯老爷和锡山邹迪光邹老爷来信,他们准备登门拜访父亲,并询问今年是否召开文坛大会。”
王老盟主淡淡的问道:“只有他们二人么?”
王士骕沉默了一下,然后有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