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费运使没有穿官袍,躲在轿子里微服出行。
林大官人明知故问说:“运使大驾光临寒舍,有何贵干?”
费运使开门见山的答道:“关于你先前在公堂上提出的问题,我现在可以回复你。
之前盐运司所针对你们的行动,皆为巡盐察院所指使。”
林大官人沉稳的问道:“有何证据?”
费运使说:“证据自然都有,但是在盐运司里。”
“这就巧了!”林大官人忽然拍了下扶手,“巡盐察院说,先前盐运司的行动可以定性为你费运使徇私枉法,他们也有证据!”
听到这个消息,费运使陷入了沉默。
林大官人很为难的说:“你们双方都认为罪过在对方,我不知道该相信谁了。”
旁边陆君弼劝道:“与巡盐察院这个上家合作好处更多,也更为稳妥。
一是巡盐察院能拿出来的利益更多,二是巡盐察院更容易压制盐运司,让我们节省力气。”
林大官人赞同道:“言之有理。而且事情总要有个先来后到。”
便又转头对费运使说:“你来晚了一步,今日就请回吧。”
费运使却没有挪动地方,反而说:“我原以为,你们已经看得很明白了。
没想到这位陆先生却如此短视,居然认为巡盐察院能给的利益更多。”
被嘲讽为短视,陆君弼面子上有点挂不住,大喝道:
“你们盐运司再大,还能比巡盐察院更大?你们给的再多,还能比巡盐察院更多?”
费运使没跟陆君弼对吵,转向林大官人说:“其实我想了两天两夜,一直在思考一个问题,你林泰来真实目的是什么?
如果只是为了多贩点私盐,也犯不上把事情闹这么大。”
林大官人很真诚的说:“我这个人义薄云天,就是想给手下伙计们多谋点福利而已。”
费运使没理睬林大官人的屁话,直接掀桌子似的说:“你所图的并不是几斤私盐,你图谋的是摧毁秩序然后重建秩序!并且在这个过程中,尽可能攫取权力!”
这下陆君弼也闭上了嘴,吃惊的看向林大官人,难道这真是林大官人的想法?
林大官人顾左右而言他,“你这个人,真是会自行脑补!”
费运使自问自答道:“即便从利益角度来看,我出卖的是巡盐察院,而巡盐察院出卖的是盐运使,哪个给你们的好处更大?
如果盐运司崩了,无论你们得到什么,还是绕不过上面的巡盐察院。
而如果是巡盐察院崩了,那么在新的巡盐御史重新掌权之前,还有谁能在盐业管制你们?
所以站在你们的立场上,难道最优先选项不是打垮巡盐察院?”
林大官人诧异的看着费运使,“你在家里是不是吃饱撑着没事干,天天就琢磨我们?”
费运使答话说:“我只是想安全的活下去,这也是奢望么?”
林大官人拍板道:“我这个人是很有商业精神的,谁给的价码高,我就听谁的!”
今天突然对文字失去了感觉,见鬼!
(本章完)
------------
第三百五十一章 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力量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张凤翼在平山堂卖完了画,又发展了一些有钱的新客户之后,心满意足的下山回到城里。
在路上,张老先生越想越佩服林泰来,这个二十两入场费的创意真是绝了。
直接对人群进行了精准定位,帮自己轻而易举的筛选和集中了大批目标客户。
如今扬州业务打开局面,接下来可以开始考虑在扬州城置办宅院,日后常来常往了。
等张凤翼回到临时住所时,却见苏州文坛扛把子王稚登派了弟子来传话,邀请今晚聚会。
这让张凤翼很是诧异,自从苏州文坛中秋夜大分裂后,两人就分道扬镳、互不理睬,怎么今天王稚登会主动邀约?
想了想后,张凤翼还是应邀前往。毕竟都在苏州文坛混,低头不见抬头见,虽然最近在林泰来问题上理念不合,但也没深仇大恨。
等到了地方后,却发现在场的不只是王稚登,还有徽州文坛霸主、天下文坛四老巨头之一汪道昆的弟弟汪道贯。
汪道昆年纪大了,身份也敏感,所以经常是汪道贯代替兄长出来交际接洽。
“老登子你又作什么鬼?”张凤翼坐下后,随口问道。
王稚登:“???”
老登子是什么东西?和老莱子有什么关系吗?
“啊,这是对你的一种敬称,敬称。”张凤翼发现自己失言了,连忙解释说。
他这两天和林大官人在一起说到王稚登时,总是听到林大官人一口一个“老登子”,不知不觉也被传染了。
“王百谷!你将我们两个请到这里,究竟要说什么?”汪道贯也问道。
王稚登对汪道贯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