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嬴政深知与臣子的相处之道也绝非如此简单,昨晚他特意拜访相府,与其商谈攻魏大计。
吕不韦此人深谋远虑,于国于民都是好臣子,他颇具才干,做个丞相都算是屈才了,他身上的确有许多许多嬴政要学的东西。
他当场封吕不韦为仲父,将二人关系拉到了极致。
何为仲父,在寻常人家,仲父乃是父亲的亲大弟。
嬴政极给吕不韦颜面,褪去前些日子两人隐晦的抗衡,他高高捧起了他,吕不韦果然高兴,也愿意或多或少的教导他。
但除却每日朝议之余,涉及国事,吕不韦只会与赵太后商议。
朝议上臣子们更是只看丞相的脸色行事,赵太后于朝政之事不通,十分愿意听从丞相的意见,嬴政稍有反应,她便会耐着性子劝:“政儿,你安心念书学着便是,国事有相邦和阿母帮你看着呢,你还小,不要着急。”
嬴政这时候明白,虽然他如愿当上了秦王,但新一轮的隐忍也开始了。
丞相吕不韦,亦是文信侯,如今摄政、总揽秦国大权,百官纵然尊敬□□,但更听吕不韦的。
但没关系,嬴政最擅忍耐。
秋婵别院位于秦宫外的正西方,按照般般的理解,也算是行宫的一种,因着她听表兄说起了宣太后与义渠王,她对这草原生出了好奇。
秋季跑马正合适,不似夏季炎热。
般般与炀姜各自换了舒适的骑装,别院的宫奴们听说是朝阳公主要来骑马,提前一晚准备了好几匹温顺乖巧的马儿。
“你会骑马么?”般般问炀姜。
炀姜歪头,“我猜你不会吧?”她道,“我大秦与马有不解之缘,比之赵国闻名的胡服骑射也不遑多让,秦军亦极擅骑射,我自打会走路便被宫奴们扶着学骑马了。”
“……”好啦,知道你们都厉害。
般般,“我确实不会。”
就近的宫奴忙盈起讨好的笑,要来掺扶她,“公主,仆扶您上马,这马儿温驯,您可先试试,若觉好玩,仆叫来熟练此道的驯马师带您一道玩。”
炀姜争强好胜,不要人搀扶,手握缰绳两下翻身上马。
般般则被宫奴搀扶着,本也没骑过马,心里有些慌,被托起时脚丫子胡乱踩着马腹寻找支撑点,来回踩了半天没踩到,她不禁侧头俯身去看。
彻底愣了,马腹两侧空空如也。
——竟然没有脚蹬?
与她刻板印象里的骑马完全不同!
这马具只有鞍垫与缰绳而已,是忘装了还是压根就没有?她结巴了一下,实属疑问:“这,这如何维持平衡?”
问着,她不自觉瞅向炀姜的马匹,她的脚下果然也没有脚蹬。
宫奴没反应过来这位朝阳公主问的是什么,不觉迷茫,“啊?”
炀姜抢断话头,“自然是靠双腿夹紧马腹维持平衡了,笨!”
宫奴连连点头,“是啊,是啊,是这般。”他也怕这位受伤,那他只怕是十个脑袋都不够掉的,紧张兮兮起来,“公主殿下,仆多喊些人来保护您。”
“我说的不是这个。”般般回呛,“你才笨呢。”
“你,去拿纸笔来!”她高高居于马上,指着宫奴命令他。
虽说造纸术推行了不过一年有余,但秦宫上下已经都在用纸了,平民百姓里也有依此谋生的开了些造纸铺,但到底还不曾大规模的用开。
他国王室听说了此术,也觉好用,纷纷效仿。
宫奴跑去取来了纸,研磨润笔,小心翼翼的呈给般般。
炀姜皱眉,“卖的什么关子。”
她干脆下马,凑过来要看她画什么。
过了会儿。
炀姜:“这是什么?”
般般回答,“看不出么,这是——”
炀姜:“猪?”
“?”般般猛地回首,“这是马!”
炀姜:“???”
她扭头看宫奴,“你说,这是马么?这像马么?”
般般:“这怎地不是马了,猪的四肢没有这么长!”
两对眼睛盯过来,宫奴压力倍增,冷汗流了下来,“这……”
“是马也是猪,两位公主说的都有道理,”他指着画中图案,“您瞧这上半身像猪些,马匹一般没有这般肥胖,下半身则是马儿,猪的四肢的确没有这般的长。”
“仆觉着是因马与猪的蹄有几分相像,说什么仿佛都不算错呢。”
炀姜翻他一个白眼,“油嘴滑舌,滚一边去。”
“哎哎哎。”宫奴逃过一劫,利索的滚到了旁边。
“画它作甚?”炀姜环着手臂,左看右看不解其意。
般般在脑海中细细思索了会儿,扭头看了看马匹,照着他们将马具一一画出。
“你这作画能力,传出去只怕要贻笑大方。”炀姜嘲讽她。
般般不理她,仔细想着该如何画,她努力回想着现代看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