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久?!”闫禀玉发出尖叫。
卢行歧面无波澜,轻点下颔。
可闫禀玉根本不想放弃工作,筹划着,“我去试试,先请一个月长假……至于后事,那就以后再说……”
行事在前,最忌讳犹豫不决,卢行歧微微倾身,盯着闫禀玉的脸问:“我予你的少吗?”
室内窗户紧闭,无风却有气流拂面。几日相处,闫禀玉明白是卢行歧的缘故,他周身气势波动,情绪不悦。
当然给的不少,不然闫禀玉不会在这既要又要,“为什么非要辞职?我能请到假,不会耽误契约的事。”
卢行歧缓缓伸直身体,眼神静谧,无动于衷。
真是拿人手短,闫禀玉再靠近去,试图说服:“你知道现世工作多难找吗?今年可有一千多万应届毕业生涌入社会,竞争残酷,更要保住饭碗……”
话音骤停,闫禀玉突然伸出手,卢行歧立即闪身躲开。他目有怀疑,袖中已成招式。
只见闫禀玉伸出掌心,眨着好奇的眼睛,无害地问他,“这是什么?”
卢行歧愣了愣,袖中招式化解,而闫禀玉的掌心赫然停着一只透体飞虫,掸翅搓腿,安然得很。他凝视片刻,指尖向上释放出一缕阴气。
飞虫转颈,显然被阴息吸引,欲去追踪,却惧于什么,着急地在原地徘徊。
卢行歧不回话,闫禀玉更是奇怪,“你身上怎么会有虫子?这虫子好怪,浑身透明,它也能见鬼吗?”
心中有了论断,卢行歧伸指捻过飞虫,解释道:“这是一种蛊,隐形传踪,追息而死,名唤追息蛊。”
蛊虫?闫禀玉对这些并不陌生,但真正见过的少,更何况是通体透明的奇特虫子。再看去,卢行歧指尖起火,飞虫一秒化为灰烬,面不改色的平常。
闫禀玉艰难地咽了咽喉咙,仿佛有了被扼颈的实质感。
收回手,卢行歧再次看向闫禀玉,心中怀疑。追息蛊一旦咬息至死不从,但闫禀玉能压制它的使命,蛊只惧养蛊人,难道她身上有养蛊人的血脉?
“你出自柳州何处?”他忽然问。
闫禀玉不疑有他地回:“柳州三江,或许清朝称怀远县。”
卢行歧不禁深看她一眼,眉目平缓清色,面廓并不算深邃,不太似侗地之人。他再问:“怀远多有侗族聚集,你是侗族?”
“是。”
卢行歧点点头,了然。
——
洗漱换衣,闫禀玉顺利出门。
骑着电动车,一路琢磨:她搞不懂为什么卢行歧又不着急出发了,还好心给她时间去请假。
十几分钟后到达大瓜酒店,闫禀玉也不纠结了,直奔夜班李经理办公室请假。
因为是先斩后奏的请假,李经理第一反应是拒绝:“小闫你也太不厚道了,一时间让我去哪找人给你顶班?你这不符合流程,没这么请假的。”
闫禀玉苦哈哈地解释:“经理呀,我也不想,家里是真有事,要回去一趟,短时间赶不回来,您就批了我的假吧。”
经理连连摆手,“我可没那么大权利,还是那句话,事假走流程。”
眼见不成,闫禀玉打算给老头的身体情况造谣,编个动之以情晓之以理的借口。
恰巧夜班交接,白班下班的牙蔚来经理室交房款现金,闫禀玉向她投去求助的眼神,她回以狡黠一笑。
了解起因经过后,牙蔚靠住林经理的办公桌,弯弯眼看着李经理,“我能找到人,经理就给她批假呗,流程问题,我跟五叔说说就好啦。”
牙蔚是关系户,她的五叔是这家酒店的二把手,这个面子和方便应该要给,李经理踌躇不定。
“好嘛,李经理就批了吧。”牙蔚用手推推李经理手臂,声音又嗲又甜。
李经理听得眉开眼笑,松了口,“这个嘛,你找的人是熟手的话,那就好说好说。”
“当然啦,人家都干这行几年了,最近有空可以帮忙。”
……
出了经理室,闫禀玉如愿请到假,她开怀地抱住牙蔚手臂,“蔚呀!爱死你了!”
牙蔚轻轻一笑,“礼尚往来,还你之前帮忙的情谊。”
燃眉之急解除,闫禀玉无以为报,只能紧紧地拥抱牙蔚,并豪言壮语地承诺:“回来后我请你吃大餐,真正意义上的大餐!”
牙蔚眼睛眨眨,乐道:“那我就拭目以待啰。”
闫禀玉认真地点头,陡地想起一事,“对了,308房客人还在吗?”
牙蔚稍回想,“那冯先生啊,在七点多退房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