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晚言看着外面还在飘雪为几人默哀,等温千初走后,出于良心,盖了四角亭的垂帘。
许藏玉睡得迷迷糊糊,被落在脸上?的雪花冻得哆嗦,歪过脸缩进温暖的怀抱。
天上?的雪越来越大了,漫过靴子?,连同路面一同淹没。
温千初空出手指,打个响指,天上?的雪便?悬停半空,直到温千初踏入自己的住处才簌簌落下。
从冰天雪地中入了暖阁,许藏玉毫不留情舍了怀抱,一落床就滚得远远的。
温千初向来风雨不侵的心竟也因他?气到,苦笑着弹他?脑门,可手伸到一半旁边的纸鹤就狠狠啄他?手背。
“传讯之?物倒还护主。”
温千初捏住它的翅膀,小东西反抗得更厉害,他?只好松了手,“若是弄坏自己,可别跟他?说是我欺负你?。”
纸鹤拼命点头,像是打定主意告状,在空中盘旋一圈,又忽然朝外飞去。
温千初察觉异动,用法术截住:“想去找谁?”
他?将千里鹤放在许藏玉床边道:“我去会?会?远道而来的客人。”
萧明?心用了平生?最凌厉的剑法,打向前面却扑了空。
面前空无一物,可他?明?明?感觉到了千里鹤的召唤,许藏玉一定就在这里。
多次尝试无果,再次运起灵力时被一道强势的威压震慑。
“我当是谁?原来是天一宗弟子?,去无门不是你?天一宗,容不得你?轻易放肆。”
萧明?心收起剑,“温门主恕罪,我只是想见他?一面,掌门也有话和?他?说。”
温千初讽刺:“他?已经不是你?天一宗弟子?,就没有见你?们的必要。你?们既弃了他?,便?断无再要回去的道理。”
“若是想知?道他?过得如何,放心,我的弟子?自然过得不差,这些话,你?尽可带回给楚掌门。”
“我无意打扰,只望师弟能够安好。”他?从怀里拿出一个药瓶,“这是治鞭伤的药,止痛祛疤,能否请温门主带给他?。”
“去无门不缺灵丹妙药,”温千初毫不留情驳了他?的面子?,“若你?只是为了这些,请回吧。”
萧明?心再次恳求:“我只见他?一面。”
头顶的声音更加冰冷:“世间万般求不得,该放手时就该放手。”
大梦一日,许藏玉从暖阁中出来,周回已经回了山门,被众人围着问东问西。
“周回你?抓去天一宗的秋水宗弟子?楚掌门如何处置的?”
“楚掌门按照师父所?说,抽了十鞭,一鞭不少。”
“大快人心!叫他?们污蔑许师弟。”众人恨不能当场观摩,继续追问,“那人撑过了十鞭?”
“打到三鞭就昏死过去,幸亏有师父给的伤药,叫他?清醒过来,楚掌门这才继续罚剩下七鞭。打完,修为尽废,只余一口气吊命。”
几人噗呲笑出来:“师父也太损了。”
“幸亏,师弟没挨十鞭。”
说着,周回瞧见不远处静默的人,站在雪松下,披着素白狐裘,几乎和?雪色融为一体,白皙的脸颊犹带醉后红晕,那抹山门少见的艳色融化?了周遭茫茫一片的苍凉。
“师弟,我正要告诉你?这消息,去你?住处没寻到人,原来你?搬到了师父这里。”
许藏玉犹豫再三问:“此行可还顺利?”
“有师父出手,自然无事。”
“那他?们有没有提及我?”
自然有提及,楚掌门还拐弯抹角地要人,可他?们想要就要,想不要就不要,哪有这样?的好事。
周回看到他?眼?底小心翼翼的期翼,不想他?再为旧人牵绊,心里的话转了一圈道:
“没有。”
许藏玉讪笑着掩下眼?底落寞:“想来天一宗事务繁忙,不会?在这件小事上?费心。”
周回拍了拍他?的肩:“师弟不必介怀,去无门不比天一宗差。”
“周师兄说的是,弃我去者,昨日之?日不可留,我虽有些感慨,但也不至于伤春悲秋,要死要活。”许藏玉报之?一笑,“我许藏玉在哪吃不开,就是出了山门,也能再找个好下家。”
周回赶紧堵住他?的话:“师弟别这样?说,师父他?老人家听了会?受不住刺激的。”
秦章也走过来忐忑的地问:“师弟你?真要寻下家?”
齐晚言:“睡了一天了,酒还没醒。”
许藏玉雄赳赳的气势又被打回去,只求放过:“我只是类比而已,又不是真要跑路。”
冬去春来,大雪消融,三月桃花的芳菲被春风带入室内,冲散屋中药气。
破水而出的光洁后背,只余三道微不可见的浅粉痕迹,浅褐色的水珠从线条流畅的脊骨滑落深处,惹眼?到纷飞的桃花瓣都留恋不走。
擦去身上?的水珠花瓣,许藏玉换了身轻薄的春衫,便?出了门走向桃花树下那抹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