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来,抬手抽掉她头上的发簪。
“卷毛狗,我忍你很久了——”
尤念娇跌倒在地,头发散开,果然是一缕一缕弯曲的卷发。
手心被地面摩擦得好疼,尤念娇气得破口大骂,“你这个生不出儿子的黑寡妇,活该没人给你摔盆打幡!”
“啊啊啊我撕了你的嘴!”
二人直接上演全武行,挠脸扇巴掌扯头发,打的昏天黑地日月无光。
“小姑,小姑,正事要紧啊!”
沈令月急得直跺脚,怎么又冲动上了。
东乡侯夫人见女儿落了下风,一着急就要冲过来帮忙。
太夫人直接横起拐杖做武器,“你别过来啊,你敢动我女儿,我就跟你拼命!”
孟婉茵站在边上一脸茫然:我是谁,我在哪儿,我要干什么?
她要上去拉架吗?可她不会啊……
“燕燕,帮我一把。”
关键时刻,还是沈令月勇敢冲进战火中央,一手一个强行分开裴玉珍和尤念娇,又将后者往燕宜的方向一推,“接住!”
燕宜深吸一口气,一把抓住尤念娇胡乱扑腾的右手,高高举起,用平生最大的声音喊出来。
“尤小姐生下来就是六指,五岁那年被东乡侯夫人亲手砍下,这事侯府里的老人都知道,她手上现在还留有疤痕!”
宽大的衣袖落下,尤念娇的右手显露于人前,日光下,手掌边缘有一道肉粉色蜈蚣状的扭曲伤疤,触目惊心。
这是尤念娇最不愿意被人看到的地方,她尖叫一声挣脱了燕宜,捂着袖子大喊:“我是不是六指和你有什么关系?该不是想说六指也是母传女吧?呵,那你错了,侯夫人只有十根手指头!”
东乡侯夫人突然想到了什么,脸色骤变,立刻就要阻止尤念娇继续说下去。
然而她晚了一步,太夫人的声音更早响起:“陶敏敏确实不是六指,可她的母亲,还有她太婆都是六指,这是她当年亲口告诉我的!”
那时她们还没有为了一个男人反目成仇,彼此分享过许多秘密。
陶敏敏告诉虞秀秀,她母亲的家族中有六指胎传,但不是每一代都有,她常常觉得自己很幸运,不是那个生来残缺之人。
但这个要命的缺陷,还是传给了她的女儿。
在尤念娇五岁那年,东乡侯夫人狠下心,亲自动手切掉了那根多余的小指头。
女儿稚嫩的哭声撕心裂肺,她却只能抱着她不停安慰:“娇娇不哭,只要你忍过这一关,以后就是健康的正常人了……”
“虞秀秀,你为了污蔑我简直是丧心病狂,不择手段。”
东乡侯夫人咬着牙不肯认,“我太婆和母亲早已故去多年,你竟敢往长辈头上泼脏水,不怕死后下拔舌地狱吗?”
太夫人毫无畏惧,“我敢指天发誓,若有半句虚言,叫我不得善终!陶敏敏,你敢发誓尤念娇不是你的亲生女儿吗,你说啊!”
“我……”
东乡侯夫人踉跄着后退几步,脸上青白交加,神色变幻不定,几次张口,都没有勇气说出来。
她不能输,一定还有别的办法……
怀着最后一丝侥幸心理,她仿佛破罐破摔一般承认了。
“娇娇是我亲生的又如何?正良死了十五年,我东乡侯府已经无人袭爵,只有一个嗣孙传继香火,你还要我怎么样?非要我以死谢罪吗!”
东乡侯夫人趴在地上,形容狼狈,哭得好不可怜。
见此情景,围观的宾客纷纷小声议论起来。
“虽说东乡侯夫人为了爵位一时糊涂,做出偷龙转凤之事,可是说到底,尤正良只当了十年世子就不幸身故,爵位还没传到他头上呢,应该不算冒认爵位吧?”
“东乡侯府也是老牌勋贵,祖上立过战功的,陛下看在老一辈的情分上,或许会网开一面?”
“东乡侯夫人也是可怜啊,大家都是女人,生不出儿子有什么下场,没人比我们更清楚了……”
“是啊是啊,好在尤家过继来的这个嗣孙有出息,小小年纪就考中了乡试案首,便是将来不能袭爵,也能以科举入仕,光耀门楣啊。”
啪啪啪!
沈令月用力鼓起掌来,打断了众人对东乡侯夫人的同情和感慨。
她一脸真诚:“真是好演技,好手段,这东乡侯府小小的院子还是阻碍您发挥了,您就该去戏班子当台柱子,全国巡演,必成一代名角儿!”
东乡侯夫人瞬间破了功,眼神怨毒地瞪着她:“小贱人,你骂谁是戏子呢?”
沈令月懒得和她打嘴仗,目光飘向侯府大门方向,隐隐带出几分焦急。
可恶,裴景淮和陆西楼他们怎么还没回来?
再不出现,她的戏就要唱不下去了……
不知是谁突然惊恐地喊了一嗓子。
“不好,锦衣卫怎么来了?!”
如一滴热水掉进油锅,人群中迅速沸腾开来,个个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