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桑桑大喊了一句:“沈舟到底是怎么死的。”
她再次问出这句话,整个走廊带着回音。
周适燃在警察手上,他听到她追了出来,所以在听到她那句问话后,他终于又转了一次,他看向她,那张脸是如此的平静。
他说:“沈桑桑,沈舟不值得你为他糟蹋自己,从他死的前一刻,他就已经为了沈家权势抛弃了你,你不过是他闲暇时的……消遣罢了。”
电梯门在这一刻开了,警察押着周适燃转身。
而周适燃在说完那些后,从沈桑桑的身上收回了视线,之后再也没有任何的回头,跟着警察进了电梯内。
在电梯门关上那一刻,沈桑桑整个人跌坐在地下,她那双眼睛里全是泪。
正当她坐在地下一直没有反应过来时,整个病室的人将目光全都落在她身上,她们仿佛在观看一场戏,而她是那台上的戏子。
沈桑桑坐在地下始终都没动。
她的双眼里全是空洞,空洞到仿佛深渊似的不见底。
周适燃那几句话,来来回回在她脑袋里穿梭着。
他的话什么意思?
他的那些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正当她坐在地下始终没动时,一个佣人最先冲了上来将她从地下扶起。
沈桑桑没知觉,也没有反应,整个人犹如一个空壳一般,任由佣人扶着,她不知道她被那佣人扶着到了哪儿,她眼前白茫茫一片。
这种感觉就好似刚刚下了一场极大的暴风雪,白雪纷纷之后,满世界均是肃静。
正当沈桑桑满脸全是呆滞与空洞时,突然门口又传来一个略显胆怯笨拙的女声。
“你……好,你是沈桑桑吗?”
沈桑桑听到这个陌生的声音,她眼里的空洞在这一刻终于消散,她目光聚焦在门口那发声的人身上。
那是一个比她年龄还小的女生,今年应该……有二十了吗?
她的脸是青涩的,可是她的打扮却很有风霜的味道。
沈桑桑根本不认识她,她目光落在她的身上良久,接着,她视线又慢慢挪动,视线朝着她腿胖。
她的身边站着一个年龄大约在两岁的孩子。
沈桑桑看着她拧眉,在那几秒里,她猜测着她的身份。
她问:“你是……”
她以为她走错地方了。
那女孩却说:“我是……宁帷。”
宁帷?
她不认识她。
那女孩推了推手上的孩子:“这孩子,是沈家的孩子。”
“轰隆!”一声,沈桑桑的脑海里犹如一声巨雷,似晴天霹雳。
她傻愣愣的,盯着那个女孩,跟那个孩子。
而那女生牵着孩子朝她走了过去,她的目光胆怯却直视着她,她又问了句:“你是沈桑桑是吗?”
“是……”
沈桑桑低声回着。
那女生又低声说:“我听说过你。”
“你在哪里听说过我。”
沈桑桑的双眼里,带着绝对的警觉。
她的目光就盯着那女声跟那孩子。
“你是沈舟的女朋友。”
那女生说到这里,又改口:“不,你现在不是了,因为沈舟已经死了。”
“你是谁?”
沈桑桑的双眸变的极为尖锐,她没有任何表情的问出了这样一句话。
那女生却没有介绍自己,而是介绍了手上牵着的孩子:“这是沈舟的儿子,他叫沈遂,已经两岁了。”
又是一道巨响,在沈桑桑的脑袋里闷声响着。
她的心,似沙漏,有什么东西在流泄。
“你说他是沈舟的儿子?”
那女生看着她的脸色,沉默几秒,便点头:“沈家不承认他,而这个孩子,有……艾滋病。”
接着,那女生冲了上来,双手死死抓着沈桑桑,她跪在她面前,突然无比激动的哭着说:“你救救他,救救沈舟唯一的血脉,救救我们好吗?”
沈桑桑任由她抓着她,摇晃着她,她那张脸是格外的冰冷与冷静,她居高临下的看着她,她问:“你说我是沈舟的女朋友,那你是她的什么?”
女生的哭声越来越悲伤,有种惊天动地的凄惨:“我是夜场里的人,我们……我们……生下了这个孩子,在有了这个孩子后,他说带我回这里,可是,孩子才一个月,他就没了。我没有任何的办法,我找不到任何人来救我们,我无处可去,无处可求。”
“你说,他说要带你回这里?”
沈桑桑只越发平静,所以说出的话也越发的。
女生哀泣:“是,是我害了他,我没想到我会得这样的病,他对我这样的好,可是却是我害了我跟他的孩子。”
他跟一个夜场的女生有了关系,并且有了一个孩子,还说要带她回他的家。
那么,她是什么?
她是他的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