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眼眸望着她,似乎正在确认她的态度,半秒后才上前一步。朝暮还没扑进他怀里,就听见卧室里传来了拍水的声音……和穿透性极强的男人嗓音。
“喂——你们能不能别在那边肉麻?我要吐了。”被提及的鲛人先生直抒胸臆,“我可没工夫在这听墙角,小鬼。把我叫到这里这么久,也该让我回去了吧?”
脑袋已经抵在男人胸口的朝暮:“…………”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鲛人有什么加成,总感觉他的嗓门比之前还大……”她咕哝着小声抱怨了一句,还是把脑袋埋进男人胸膛蹭了两下,又顺手薅了一把咪咪的脑袋,“咪咪你在这里散散味儿,我去和斯库瓦罗做一下日常。”
没等他回复,她就已经噔噔噔地跑掉了,就好像她并不觉得他会拒绝或者因此闹别扭闹脾气。
诸星大沉默着望着她的背影,轻轻呼出一口气,最终还是回到了阳台上,等着风把身上的烟味吹散。
在少数时候,不用去思考组织、父亲、未来的时候,他有时也会想她,想自己、想他和她之间的关系在她心里究竟是什么样的定义——虽然他们似乎已经十分亲密了,身体的接触只差最后一步,心灵上实际上也已经无限贴近……但又似乎相隔很远,近在咫尺又远在天边。
宠物和主人的关系就像一场长期的角色扮演,他只是被迫当真却又沉浸其中……而她?她总是玩得很开心。
她甚至都不知道他的真名,也不在乎他在组织里究竟是干什么的——因为她不需要知道这些也能掌控他,而他却不得不慎重地把关于她的一切都再三斟酌、慎重应对。
要是朝暮多收几个宠物就能把他忘在脑后、让他恢复“自由”,从理性的角度考虑,对“诸星大”来说倒也是件好事……但他却本能地有点抗拒这样的发展。
男人的黑发垂在腰后,在寒风中微微摇晃。他维持着刚刚的姿势,望着远方,几不可查地叹了一口气。
虽说现在和他面对同种情形的又多了一个斯库瓦罗……或者还有一个不知名的别人。但诸星大知道,他此时正为之反复斟酌的和斯库瓦罗如今的烦恼并不一样。
比起斯库瓦罗,那个未知的黑蛇更让他感到不妙。他总有点担心莫名其妙的人对朝暮造成不好的影响:黑蛇有没有可能是波本?或者是苏格兰?毕竟朝暮前两天才突然对苏格兰产生了兴趣……甚至有可能是琴酒?
不管是他们之中的哪一个人,诸星大都无法接受有这样的“黑蛇”盘踞在朝暮身侧。
正深陷于漩涡中的他暂时没有余力去想未来,只能继续思考关于当下的那些复杂的局势。
实际上,斯库瓦罗正在纠结的也是“现在”。
“……什么叫让我配合你……给我梳头发?”银发的鲛人眉梢抽搐,满脸都写着抗拒,“还有刷鳞片……我怎么可能让你碰我的尾巴……”
“只是日常任务而已,配合一下啊。”朝暮左手拿着小刷子,右手捏着梳子,理直气壮地催促道,“你不是想回瓦里安吗?做完任务就让你回去——珍珠的事也是,只要你能保证每天自觉上交十颗珍珠,我对你就没有过多的要求。”
斯库瓦罗的神情一时间变幻莫测。
不得不说,在被晾了一晚上、加上得到了“新同事”诸星先生的开解,他抗拒的心理已经没有之前那么浓厚了……就当是多应付一个麻烦的上司,换取一点武道上的提升。
至于珍珠……他到时候去买一匣子珍珠回来定期上交不行吗?只要不用现场哭给她看就……
“……好吧,那就这样。”在反复斟酌后,鲛人还是答应了她的要求,但还是有点不情愿,伸出尾巴的动作慢吞吞的,“你最好别对我的尾巴起什么不该有的心思——听见了吗,小鬼?”
“什么叫不该有的心思?”朝暮听得还愣了一下,眨了一下眼睛,安慰他,“你放心,我晚上吃得挺饱,应该不会想吃糖醋鱼烤鱼酸菜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