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安易瞪眼道:“等到晚上还能行吗!就硬疼到晚上啊?!”
周似一个劲地在曲星后背揉着,愁道:“那……”
“咋样啊?”理疗师拉开门把人带进来:“动动手看还能动吗?”
曲星:“能动。”
“没事。”理疗师让人去坐下,把准备好的冰毛巾给他覆上去:“应该是训练量大有点炎症,但还是得去医院检查一下肌腱有没有损伤。”
“星星——”江霖可怜兮兮坐过来。
曲星疼起来见谁贴谁,又凑过去挨着他,满脸被疼出来的虚弱,已经哼唧不出来了。
凌印扫一眼他俩,紧拧着眉看看他的手。起身。
曲星一把拽住他:“干嘛?”
“给你拿水。”凌印牵住他的手。
曲星紧紧拽着他:“我不渴。”
“啧。”周似看出这星星又开始焦虑了,说:“你就待他旁边,我去拿。”
凌印坐回去,把人抱过来搂着:“很疼吗?”
想也知道肯定很疼,此星原本就有点怕疼,第二把下来的时候都疼成那样了,还硬生生忍着又打了二十分钟。
凌印抬手在曲星脸上蹭了蹭:“对不起。”
曲星:“……什么对不起?”
凌印:“让你训练那么久。”
曲星手疼得脑袋突突跳,还被凌印这个什么都要道歉的傻白甜惊得不行:“又不是你让我训的,我也没超过医生说的训练量啊,是手它自己突然坏掉的。”
凌印还是看着他的手,半晌才看向曲星眼睛,自责道:“我没好好照顾你。”
曲星瞳仁一颤,说不出话。
凌印这话不是要说出来让他原谅的,反倒像在陈述罪状,这罪状不是:我害得你手疼。而是一个更加难以描摹,横亘在他心里,漫长幽微的罪状。凌印已经把他的过去未来,连带着他这个人全揽进生命里,为他经历过的一切大小痛苦道歉。
凌印可以说:我心疼你。但他不是这么说的,因为太心疼了所以心中有愧,他就傻傻地把最直接的情绪表达出来了——因为我没好好照顾你。
像个小孩一样,不讲逻辑,只讲感受。
又傻又可爱。
曲星被他一下戳穿了,从胸腔贯穿心脏,疼得一下掉出眼泪。
周似刚准备把水递过来,哗地放下杯子:“哎哎哎咋了?!”
“没事没事,待会,马上就去医院,肯定没事,手肯定没事。”
“赢比赛了怎么还哭呢?疼得厉害是不?”
“我靠凌印你他妈好好的说这些屁话干什么?”乐安易抬手就想扯人:“把他给我从星星旁边拿走!”
曲星抽手扒住凌印。
理疗师:“手手手!手拿回来!”
曲星死死扒着凌印,伤心道:“我就哭一下!你干嘛要把他带走!”
“手……手!”理疗师说:“来来来别用那么大劲,过来过来。”
“乐安易你放开!”何巍辰抬脚就踹。
凌印低头,轻声道:“手,手松开,没事,我不走。”
他把曲星的手轻轻拿开送回去,往他背上顺了顺:“对不起,我不说话了。”
乐安易:“你就是少说点吧。”
何巍辰骂:“你他妈少说点吧!”
门口忽然进来一个人:“这……赢了比赛怎么还这么……”
拦枫看看这群乱七八糟的人:“苦大仇深的?”
“你怎么来了?”周似走了两步招呼他进来:“没事,闹着玩呢。”
周似这一让,拦枫就看见了被围在中间的小情侣。
迈了一步的脚霎时尬住。
那位杀遍全场,冷酷无情的魔王ad,一只手在理疗师手里,另一只手死死揪着风神,整个人着急地贴着他,大眼睛水汪汪的,脸上还挂着泪痕。
风神,少言寡语,笑意淡然,漫不经心的风神,此刻头也不抬,低头拿个纸巾给黛西擦眼泪。神色之温柔,动作之细致,哪怕他此刻怀里是个千娇百媚,我见犹怜的绝世美人、亲亲老婆,也不过就这种态度了。
靠。
这俩绝对假不了,这要是都假那世界上就没什么是真的了。
“呃……咳。”拦枫:“我方便吗?我就是……来看看……”
拦枫瞅一眼那俩:“咱们的英雄们。”
“看呗,有什么不方便的。观众都散场了没?”周似瞅眼时间:“估计粉丝在门口了。”
拦枫进来,被这出乎意料的氛围搞得扭扭捏捏,瞅瞅黛西的手,问:“手没事吧?”
“不知道呢。”周似愁道,“待会去医院看。”
“可千万要没事啊。”拦枫走近了,问:“这是干嘛呢?”
理疗师把毛巾拿开:“冷敷镇痛一下,应该是在发炎,还有点肌肉痉挛。”
“哦。”拦枫这才近距离看清他的疤,倒吸一口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