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星曜的容貌确实很大程度上遗传自他的母亲,尤其是那眉宇间的轮廓和那股子仿佛与生俱来的、不容置喙的高傲神态,几乎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很难找出第三个拥有如此相似气质的人。
乔星曜那种走极端的脾气和秉性,或许也能从这份遗传中找到些许根源。
他那种恨不得全世界只剩他们两人的强烈占有欲,本身就透露出他对“家庭”这个概念的理解异于常人。
逢煊有时候觉得他似乎偏执的认知里,许多东西都可以被撇开、被割舍,可以只为一个人存在。
但逢煊做不到,他身后还有需要照顾的弟妹,还有无法轻易割舍的朋友和人情往来。
小保姆在一旁吓得脸色发白,手忙脚乱地给管家和乔星曜发信息求救。
逢煊自己都不知道是怎么一步步从楼梯上走下来的,大脑一片空白。
岑韵的视线地落在他那已经无法遮掩的隆起腹部上,定定地看了几秒:“看来是打不掉了。”
“逢煊,你真是好大的能耐。把我两个儿子都祸害得不轻。”
逢煊张了张嘴,喉咙却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发不出任何声音。
小保姆鼓起勇气,挡在了逢煊身前。
然而这一切的抵抗在绝对的力量面前显得微不足道。
当逢煊被强行绑上车时,他为了护住肚子,脚下绊了一下,额头重重磕在车窗上,他被两个高大的男人一左一右架着,完全不知道乔星曜的母亲究竟要把他带往何处。
他的手脚都被粗糙的绳索束缚着。
坐在前座的岑韵,手机铃声突兀地响起,她只看了一眼便直接掐断,声音冷硬地像是说给空气听,又像是说给逢煊听:“我这个小儿子,真是越来越出息了。嘴硬心软,当初是怎么答应我的?居然把你藏得这么严实,还弄出了这么个孽种。”
“居然联合他爸一起瞒着我!真是好样的。”
逢煊的小腹传来一阵阵抽紧的疼痛。
他只觉得最近的生活简直“精彩”得超出了承受范围。
乔星曜的母亲,无论是气场还是手段,都显然是那种雷厉风行、说一不二的都市女强人类型。
逢煊看着她的背影,心里就止不住地发怵。
逢煊心里忍不住嘀咕,乔星曜这个人实在是太不靠谱了。
平日里抓他的时候来得特别快,可偏偏到了这种真正紧要的关头,需要他出现的时候,却掉了链子,连个人影都抓不着。
这想法刚冒出来,倒像是应验了一般,前座的司机忽然偏过头,谨慎地左右扫视着后视镜,声音带着一丝紧绷:“岑总,后面有车追上来了。”
岑韵坐在副驾,闻言只是冷哼一声,姿态依旧从容,甚至带着点不屑:“让他追。”
后面那辆以近乎疯狂的速度逼近、并且驾驶技术极其刁钻老练,里面坐着的竟是乔星曜本人。
到底是曾经的专业赛车手,身后的车辆死死咬住他们的路线,几乎是贴着他们的车身并行。
逢煊被这阵仗吓得心脏都快跳出嗓子眼,就差在心里默默哀悼了。
直到这时,岑韵才终于意识到情况可能真的脱离了掌控,她抓起手机,对着那头几乎是吼了出来:“乔星曜!你疯了是不是!”
电话那头不知道说了些什么,语气显然极其激烈强硬,岑韵的脸色变了几变,最终才极其不甘愿地让司机靠边停车。
车刚一停稳,岑韵便怒气冲冲地下了车。
几乎同时,后面那辆车的车门也被猛地推开,母子二人的争吵声立刻在车外尖锐地响起,火药味浓得几乎要爆炸。
逢煊趁着这个间隙,忍着腹部一阵紧过一阵的抽痛,颤巍巍地起身,试图伸手去够车门内侧的开关。
坐在他旁边那个一直看守着他的alpha表情古怪地看着他,似乎觉得他这举动很是不自量力,甚至有点……不尊重自己的“职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