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筱圆睡着的时候。”傀儡人道。
“你受了伤怎么还起来开船?”
“伤势无碍,可以起来走动,”傀儡人解释道,“傀儡人和真人不同,伤口恢复更快,只是脏器无法自愈,需要修补。”
苏筱圆欲言又止了一会儿,还是硬着头皮问道:“你那样,不要紧吗……”
傀儡人不解:“哪样?”
苏筱圆往下指了指。
“是说势起?不必理会。”傀儡人漠然道。
苏筱圆听他这么平淡地说出来,脚趾又忙碌起来:“那那那会影响肾吗?”
傀儡人低头看了眼腰间的纱布,无所谓道:“或许会,或许不会,不必担心,最近总是如此。”
苏筱圆心头一跳:“……以前不会的吗?”
“被筱圆收留之前不会,”傀儡人望着她的眼睛,“是你教会我的。”
苏筱圆:!!!
所以都是她的责任,是她这个主人,把个只会杀人的纯洁宝宝傀调成了这样……
“不知为何,”傀儡人一边说一边贴近她,捧起她的头发轻嗅,“近来一靠近筱圆就会如此。”
他淡淡地补上一句:“许是它也认主罢。”
苏筱圆:救命!
傀儡欺身上前,手慢慢抚上她的脸颊,轻轻摩挲:“脸为何这么红?”
苏筱圆忙往后蛄蛹两下:“我,我是热的……”
“可要起来去甲板上走走?”傀儡人提议。
苏筱圆不敢继续躺下去了:“你还是躺着,我一个人去吧。”
“我想和筱圆在一起。”傀儡人直白道。
苏筱圆找不到什么借口,只好说:“那早点回来休息。”
一人一傀起了床,穿好衣裳,走出舱房。
苏筱圆这才发现太阳早就落山了,明亮的月轮升起在黑丝绒般的夜空中。
他们的翼舟停在一片静谧的水面上,随着温柔的水波轻轻摇荡。四周环绕着一望无际的松林,夜雾像薄纱一样弥漫在林间水上,周围阒然无声,连林鸟的啁啾和夏虫的鸣叫都听不见,连时光都好像凝固了似的。
“这是哪里?”苏筱圆诧异道,“是在宗门里吗?我好像从来没来过这个地方。”
“巫山神女祠后的圣水。”傀儡人道。
苏筱圆这才想起来,祭神大典之后宗门弟子应该成双成对在圣水潭里祓禊,向神女祈福的。
可是整片水域除了他们半个人影也没有。
“其他弟子呢?祓禊仪式结束了吗?”苏筱圆纳闷道。
就在这时,她的传讯镜响了。
苏筱圆一看是闺蜜,连忙接起。
阮绵绵爆豆子一样“噼里啪啦”地说个不停:“小圆子你没来祭神大典真是可惜了!今年的大典可太精彩了!”
“怎么了?”苏筱圆被她勾起了好奇心。
“风月门的老王八宗主和玄翼门的老秃毛鸟,带着一群喽啰,上门来兴师问罪,拿出一堆子虚乌有的所谓证据,说我们违规采补,又拿今天那些邪修说事,说我们宗门无力自保,还威胁到各宗宾客的安全,要问我们的责。
“那玄翼门的老鸟不知用了什么手段,还取得了仙盟八大宗门的联合署名,要押送宗主前往仙盟接受所谓调查,还派风月门那老王八进驻我们宗门,调查完就要摘我们的仙盟牌匾。”
仙盟代表仙灵界的正统,如果摘了牌,他们就成了野鸡门派,不再受仙盟保护,成了人人得以诛之的邪修,到时候玄翼门和风月门就有充分的理由来攻打他们,顺势吞并。
苏筱圆顿时着急起来:“那怎么办啊?”
阮绵绵喘了口气:“别急小圆子,精彩的在后头呢。那两个老东西正嚣张,你猜猜谁来了?”
“谁?”
“你肯定猜不到,是明心元君!”阮绵绵激动道。
苏筱圆对修仙界的名人不怎么了解:“那是谁啊?”
“太衍宗的六大峰主之一,你夫君凌岳仙尊的三师姐啊,你怎么连她都没听过?”阮绵绵道。
“嘘,开山,别乱讲!”苏筱圆飞快地瞟了眼身边傀儡人。
当着凌岳仙尊的前傀儡人说这种话,简直是加倍羞耻。
她岔开话题:“太衍和我们宗门没什么来往吧?他们峰主怎么会来给我们撑腰啊?”
“这就不知道了,”阮绵绵道,“听说元君恰巧有事路过,大概是去哪里除魔卫道吧,就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了?她说邪修的事蹊跷,要当场查清楚。
“秦长老给宋锦书和他小情儿吃了真言蛊,两人竹筒倒豆子全交代了。
“元君当场给仙盟盟主传了个讯,把他劈头盖脸一顿好骂,问他结党营私、欺压良宗的罪,让他立刻引咎退位,反把那玄翼门门主和风月门门主拘了起来。”
“你真是没看见那两个老东西,哆哆嗦嗦的,连个‘不’字都说不出来。”
苏筱圆终于放下心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