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把自个儿关在了卧房里,任谁喊都不开门,只伏在床里呜呜地哭。
阮老板在外拍了拍门,只听屋里哭得厉害,刘叔在旁焦急道:“言公子也没送公子回来,该不会两人闹了什么别扭?”
阮老板在京中见的大人物多了,虽然见谁都是笑眯眯的不显山不露水,但心里自有一杆秤,今日和言子荣喝了一顿酒,就把他脾性摸得差不多了,捋着胡须道:“言家小子家教甚严,古板迂腐,没什么花花肠子,不懂坤君的心思,但玉儿也不是那等耍小性子的人,他们两人闹不起来。”
他扭头问刘叔:“近来秦三公子的人还总在咱们院子附近盯着么?”
刘叔点点头:“日日都在。”
阮老板叹一口气:“怕是被他搅和了。他盯了这大半个月了,好不容易等到玉儿出门,哪能放过这个机会。”
刘叔跺了跺脚:“这个三公子,也忒霸道了,京中还传他是什么翩翩公子,那日救大夫人时,我亲眼看见他对咱们小公子动手动脚的,我都不敢同大夫人说,怕她气坏了身子。”
阮老板背着手走出阮玉的小院:“今日的事儿也别让嫂嫂知道,玉儿哭完了也就好了,这孩子懂事,不会让长辈担心。而且,要不了多久他们就要回扬州了,到时三公子鞭长莫及,此事自然了结,此时莫生事端。”
阮玉在屋里一直哭到夜里,嗓子都哑了,两只大眼睛肿得像桃子。晚饭时宝竹来敲了他的门给他送饭,他也不吃,抽抽噎噎到半夜,哑得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窗户被人轻轻敲了三下。
临近中秋,月光皎洁明亮,将外头的人影清晰地投在窗纸上,宽肩窄腰,修长高挑,熟悉的轮廓,阮玉只一眼就认了出来。
“玉儿。”窗外秦故的声音传进来,“是我。”
阮玉哭肿的眼睛霎时又红了。
他还来做什么?
他欺负他欺负得还不够么?
屋外,秦故等了好一会儿,屋里都没有声响,他刚想试探地推一推窗,屋里传来低低的啜泣声。
秦故一下子住了手。
阮玉不知哭了多久,外头的秦故也不知站了多久,待到天光大亮,阮玉肿着一双眼再去看窗台时,那儿已没了人影,只有重新打了络子的小兔儿玉坠,静静躺在窗边的妆台上。
第44章 良缘岂是唾手得
一连几日, 秦故每晚都来,每天早上阮玉都能在妆台上看到他送来的新鲜玩意儿,有时是金手钏, 有时是一捧鲜花,中秋这日还特地送了他爱吃的点心。
阮玉虽不见他, 可是看见这些东西,眼泪便止不住地流,短短几天瘦了一大圈,前阵子脸颊刚养出几分肉, 这会儿又瘦得下巴都尖了。
白秋霜心疼得不得了, 哪怕其他人都瞒着她,做母亲的也猜得到,除了那个三公子, 还有什么人能让玉儿伤心成这样?
中秋这日,好不容易把阮玉叫出屋来吃团圆饭,她看着憔悴消沉的孩子, 狠狠心,道:“玉儿,不能再这么下去, 京城待不了, 咱们回扬州去。”
阮老板登时劝道:“嫂嫂别心急, 你重伤后才休养了不到二十天, 这时再赶路, 回去还要操持家业,身子受不住呀!”
阮玉也低声道:“娘,您别担心,我没事。”
“还说没事, 娘能不知道你?”白秋霜将筷子拍在桌上,“记吃不记打,心软得不得了,小时候别人把你欺负成什么样了,说几句软话你又回头去跟人家玩儿了。现在这个更是不得了,软话都不说,光是在窗户外头一站,就叫你哭个没完!”
阮玉眼睛一下子红了,咬住嘴唇低下头。
阮老板忙劝:“别说了,别说了,玉儿够难受的了。”
“现在不说,还等到什么时候说?等到他深陷其中无法自拔,谁讲他都听不进去!”白秋霜狠下心骂孩子,“人家是什么人?自小长在高门侯府,八面玲珑,长袖善舞,人精里的人精!摆弄你不跟摆弄那瓮里的王八、笼里的鸟儿一样!”
“送几件好东西,你就把心掏给他,哄上几句,你就为他哭一整夜!娘把你养到这么大,你就为个男人要死要活的,你有什么出息呀!”
阮玉的眼泪啪嗒啪嗒往下掉。
“不许哭!”白秋霜恨铁不成钢,“他是什么天神下凡,把你迷得魂都丢了?!茶也不思饭也不想,你要把自己折腾死呀?!”
阮玉死命咬住嘴唇憋住眼泪,可泪花还是在眼眶里直打转,阮老板在旁不停劝:“嫂嫂,少说两句,玉儿这么懂事,他自己会慢慢走出来的。”
“什么慢慢走出来,当断则断!”白秋霜道,“玉儿,今晚就收拾你的东西,过两日咱们就出发!”
阮玉心中一抖,带着哭腔:“娘……”
“你还留恋什么?你在这儿哭得肝肠寸断,你看他提过一句上门提亲么?”白秋霜恨恨道,“要不是他救我一命,我们家欠他的恩情,他这样玩弄你,我跟他没完!”
她抓住阮玉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