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舟击中了目前对虎杖一击致命的地方,他嘴唇嚅动着松开:“是帐,我们,咒术师可以通过身体的咒力施行。”
她听见了熟悉的字样,蓦然抬头,惊讶看他。
“这次放帐的是诅咒师,他们…”
咒术师--以为是都消失了,没想到是大隐隐于市。
何等不详的字眼。
浮舟听完了要找到放帐者个人,并击败他才能出去,就歇了请虎杖突围帮她逃跑的想法。
她佯装不知:“那么咒术师是……?”
就这样又简单说了两句,得到了一千年前就知道的信息。冷知识,现在他们还建了个学校。
浮舟:“信号可以恢复吗?”
虎杖:“抱歉。”
“是否还有其他手段与你的伙伴取得联系?”
他头更低:“没有。”
这里没有信号,帐隔绝了远程通讯,残酷,高明。咒术师方的最强者已经下场,然而诅咒师处的计划者本尊还未露出真面目。
打不赢,抵抗而已。
浮舟发现了。
现在她走在虎杖前面,一个个问题问得虎杖也灰心。她回头看,见他拳头握紧,眉尾与嘴角平行,用表情抑制哭泣。
虎杖发出响亮的吸气声:“那什么,浮舟小姐,不然你还是……”
浮舟没让他说出来:“走吧,我们一起去地下通道,去找涩谷的站台,至少看一眼情况。看看是否还有幸存人员。”
地下通道的扶手忽然被截断,不再是盲人友好设施。往下走,更是满墙满地狼藉。
撕碎的海报和刮痕像台风过境,新鲜的血迹则是生化灾难片的取景圣地。
空旷地传来幽远的哀鸣。
虎杖悠仁超过浮舟,不要命一样往发声出跑去。她慢步挪移。
人有视野盲区,但声音可以传到很远的距离。浮舟过去时,在虎杖的背影旁看见棕色的人形怪物面色惊惧。它的下颌不能动弹,似鲨鱼的牙齿和盛放血肉的下巴耷拉下半张脸,舌头拖到衬衫上。鼻孔里流出黄黄的液体。
它已经死了,声音不是它。
那是…
浮舟往前走了半步,看见被虎杖挡住的,少了半边胳膊和半边肚子的个体。
眼镜,公文包,西装外套,是人类在呻吟;肠子,满地血,微弱呼吸,此人药石无医。
她说:“他已经死了,只是嘴巴还没发现。”
“他在痛苦。”
浮舟小声问询,不至于惊扰了此地的死魂灵:“你要帮他结束吗?”
“不,不不,不行。”他很痛苦,她不是故意让虎杖无助的。
又试探问:“能救他吗?”
“……”
理解。浮舟绕到虎杖面前,歪着上半身子遮住其视线:“那我们走吧。涩谷很大,还有一段距离到地铁。”
路上,还会有很多这样--死掉的、还没死的尸体。
明亮的通道除照明外还有讽刺的战略意义,人来人往的廊道骤然没有声息,一般这样的情形只有下班前的地铁人员能独享。
浮舟虎杖一前一后,两人都听见自己的足音。
“浮舟小姐…”新的回音出现,“不害怕吗?”
“怕的,但我兄长说做事要讲究时机。我想留到太阳升起后。”如果她下午回家…哎。
“你很冷静。”
“有人不冷静,被怪物一爪子拍飞撞到天桥下路标,然后不知道怎么样了。”
“……”
浮舟:“你呢?以前也总是处理这类事件吗我指发酵范围没到这么大的。”
“……嗯。”
“那很好。”
“什么?”
她有心宽慰,慢条斯理:“我说很好。怪物并不安全。长久以来,费尽心思为社会提供一层保护,打补丁【灵异案件】并不存在。这很难得,可圈可点,就算是谎言也弥足珍贵。你们辛苦了。”
虎杖悠仁回以响亮急促的呼吸。
浮舟走到一条岔路口才停下:“快到了,但是走哪边?你有大概方位吗?”
他伸手指左,还低头。不看指示牌的样子让浮舟快怀疑莫非他也在乱走?
道路继而往下,楼梯上有滑腻的透明粘液,浮舟屏住呼吸。这条更狭窄的廊道指向几十米外,不知道拐角处会不会有东西在等候。
她步子慢到虎杖身后:“见谅。”
不是故意要喊他顶包喔,只不过浮舟不敢站前面了。
“不是--”
“嗯?你说什么?”虎杖的声音太小,哑得像也被台风过境。
“不是,怪物。”他语调像没变异完成的僵尸:“他们也是人类。”
“!!”浮舟猛然后退两三步。
虎杖急忙回头:“有危险?”
“……”浮舟尴尬地讪笑,她僵着很久了,表情定然生硬:“那个你知道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