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山晓一眼,见他虎背熊腰,胳膊有两根水火棍加起来那么粗,硬邦邦的全是肌肉。身高约莫185,黑面虬髯,又阴沉着个脸,目露凶光。
他不由有些莫名其妙,自己没惹关山晓啊,怎么一上来就跟欠了他八百万似的。
裘智身后跟着县丞衙的捕快,又有王府护卫司的高手,不怕关山晓的武力威胁,冷笑一声道:你不让我去,我还偏要去了。
裘智深知事出反常必有妖,关山晓亲自出来迎接自己,又拦着不准去灵堂上香,灵堂里肯定有什么古怪,必须要去看个明白。
关山晓没想到裘智胆子这么大,敢跟自己叫板,气得咬碎了钢牙,双拳紧握,关节发出咯咯的声音。曹慕回看关山晓蓄力,也将手搭在了腰间的宝刀上。
双方僵持不下之际,一个披麻戴孝的中年妇人跑了过来,见到裘智立刻跪下,抱着他的腿哭道:大人,您要给民妇做主啊,我丈夫就是被叔叔给害死的。
裘智一听便知,这是死者关山远的妻子,忙给人扶了起来。
赵老太太去世,按理关家由大房当家做主。既然关山远的妻子有冤情要诉,正好让她带着自己在关家转上一圈,关山晓没有理由阻拦了。
关山晓性子粗鲁,在外面又跋扈惯了,不将苗氏这个寡嫂和裘智放在眼里。他眼睛瞪得像铜铃,呵斥道:胡说什么,别在外人面前丢人现眼。
他声如洪钟,震得裘智耳膜嗡嗡作响。
苗氏看小叔子一脸凶神恶煞的样子,也不禁胆寒,不由自主地躲到了裘智身后。
关山晓见了,眉毛拧成一个疙瘩,伸出蒲扇般的大手,欲将苗氏强行拉过来。
裘智挡在苗氏身前,面带愠色,不悦道:你急什么,平日不做亏心事,夜半不怕鬼敲门。
关山晓看裘智竟敢袒护苗氏,不免动了真怒。他看裘智生得文弱白净,就知手无缚鸡之力。而且宛平县丞不过六品,官职低微,关山晓不将这绿豆大小的官放在眼里。
他一把拽住裘智的手臂,只使了三成的力气,便将裘智甩出数步。裘智下盘不稳,摔倒在地,疼痛难忍。
众人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惊呆了,一时愣在原地,直到裘智呼疼,方才回神。
朱永贤紧张得心都快跳出嗓子眼了,连忙冲上前,仔细检查他的身体,焦急问道:怎么样,伤到哪了。
裘智疼得龇牙咧嘴,指着脚腕道:可能扭到了。
白承奉吓得脸都青了,关山晓要是对朱永贤动手,没准朱永贤还能放他一马,敢对裘智动手,那真是自寻死路。
曹慕回素来自负,关山晓竟当着自己的面伤人,一拳抡了上去,打在了关山晓眼眶上。
关山晓捂着脸,气急败坏道:你居然敢打朝廷命官。
朱永贤咬牙切齿道:打的就是你。他指着关山晓,吩咐曹慕回:给我,往死里打,打出了事,我担着。
关山晓未曾料到宛平居然有比自己更狂妄的人,一时呆滞,不知如何反应。
朱永贤看关山晓眼不错珠地盯着裘智,以为他又在打什么坏主意,怒火更甚,口不择言:我告诉你,老子在太庙都敢打人。
裘智之前没听朱永贤提过他在太庙的光辉事迹,闻言一怔,幽幽道:你什么时候动的手,我怎么不知道。
朱永贤怕裘智担心,嘿嘿一笑,挠着后脑勺,装傻道:梦里,梦里动的手。
裘智当然不信,只是朱永贤不愿说,便不再追问,轻哼一声,也就作罢。
关山晓不由气结,心里暗道:我还在梦里当皇帝呢。这话要是说了出来,搞不好都得掉脑袋,他只敢在心里嘀咕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