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看皮尺上的字码了
那一瞬间邢方手心都出汗了:
“那个,我再量一下,刚才看的字码我忘了。”
这么说完他好悬自己咬到舌头,这说的和他故意占这人便宜似的,青离微微歪了一下头瞧他:
“邢统领,我身上没毒。”
“啊?”
邢方终于拿到记下的所有尺码的时候整个人都松了一口气:
“公子休息吧,我就不打扰了。”
“叫我青离就好。”
这还是这么多天邢方第一次知道他的名字,青离,很好听的名字。
“邢统领,我想画幅画,可有纸墨。”
“有,我这就让人送来。”
邢方出去的时候,雨后微凉的风吹到他的脸上,他才觉得那股火烧一般的炙热下去了一些,立刻吩咐了人备好了笔墨纸砚送进去,他这才想起他竟也没细问那人为何吐血,而且他自己有药,这人是不是有什么旧疾的,这事儿还是要禀告陛下一声。
青离坐在了厅中的桌案后面,目光落在纸面上的时候方才见到邢方时染在嘴角的笑意微微凉了下去,半晌他抬起手,青衫广袖垂落案边,他执笔落墨,笔锋游刃游走于纸张之上,纸面上渐渐落下了一个人的轮廓,随后他又细笔刻画出了这人的眉眼。
没过一会儿院子外面便有些脚步声走近,还有几人的交谈声,没一会儿他的房门便被敲响:
“进。”
第一个踏进来的还是邢方,只不过这一次他的身后跟了几个人,有三人穿着官服:
“青离,这是宋太医,和两名医侍,负责照看你的身子。”
宋云早就被徐元里叮嘱过,他拱手和青离见了一礼:
“公子有何不适都可和我说,需要什么药也可尽管与我说,陛下口谕,太医院和宫中的药公子可随意取用。”
青离也淡淡向他行了个礼,邢方这才带着身后的几人上前:
“这几人是陛下从宫中挑来侍奉你的,碧月,竹桃,福顺,德来,这几人负责贴身侍奉你,院中杂事便由值守禁军来做,陛下口谕,这别院各处你都可随意走动。”
青离瞧着这几日便想起了那个清晨离开的身影,虽是个不愿多说的性子,倒是什么都心中有数。
几人自去下院收拾各自的物件,青离叫住了正要出去的邢方:
“邢统领留部,我这画上有个人,还望邢统领帮我认一认。”
邢方倒是不曾拒绝地直接到了桌案前,在看到桌案上画时面色一顿,青离瞧着他的神色便知道他认识:
“这人是谁?”
邢方顿了片刻开口:
“这是当今中书令赵孟先赵大人。”
青离怎么会画出赵孟先的画像?邢方心中有些惊异,他是从清辉阁那样的地方将这人带出来的,不过后续调查的事宜就不是他的事儿了,自有陛下的暗卫去,青离是怎么和赵孟先有关系的?而且能画出他的画像却又不知道他的身份?
青离似乎对这个结果也不是十分意外,只是瞧着桌上的画像神色有些让人捉摸不透:
“赵孟先,就是从前民间传说的那位白衣军师?”
邢方点头:
“是,从前在军中赵大人一直是军师。”
青离抬眼:
“邢统领是何时跟着这陛下的?”
“十几年前吧,那会儿我只是西境军中的一个小兵,那时适逢陛下在军中选贴身侍卫,我因为赢了众人自此就跟在陛下身边了。”
“这么说这位赵大人与陛下相识都没有你早。”
邢方点头,青离再次开口:
“我记得从前白衣军师颇有才名,是陛下招揽的他?”
邢方摇了摇头:
“不是,当初天下动荡,四处起兵造反的反王也不少,当时各地都有十分有才名的谋士,不过陛下一贯不是很喜欢这些谋士,觉得他们惯会袍袖里舞弄乾坤,手段不甚光彩,所以甚少招揽谋士,我记得当时是赵大人主动到军中投效陛下的,他在军帐中与陛下谈了三个时辰,我也不知道他们都说了什么,不过自此之后,赵孟先便留在了军中,做了军师,陛下对他也算礼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