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
夜幕垂落, 透过玻璃朝下望去,一片灯红柳绿。将瑰丽的夜景完整勾勒了出来。
车流化作流动的光河, 红色尾灯与白色车灯交织着,在路面上缓缓蜿蜒。沿街商铺的霓虹招牌亮着暖黄或冷蓝的光,与一旁高楼窗户里透出的零星灯火相映,细碎地洒在湿润的路面上。
“昭昭,喜欢这样的夜景吗?”
顾棠晚咬着奚昭野的后颈,调笑地问道。
掌心覆着她的手背上,穿过紧绷的指缝,十指相扣,将其重重压在冰凉的玻璃上。无论她怎么挣扎都逃脱不了。
玻璃映出交叠的手影, 连指节因用力而泛白的痕迹都清晰可见。
她的身体紧紧贴着她的后背, 将她整个人按在玻璃与怀抱之间,寂静的房间里,女子抽泣的喘息和电器嗡嗡的响声格外刺耳。
嗡鸣声细碎又清亮,像刚破茧的蝉翼轻轻振着, 带着点绵密的震颤感。
声音不大, 却能稳稳地钻进耳朵里,也钻进人的身体里, 随之一起同频共振。
那条毛茸茸的灰色大尾巴不知为何脱身而出,掉在了敞开的大门口。沉甸甸地垮在水泊里。
湿透的绒毛一缕缕黏在一起,连尾尖的软毛都耷拉着,整根尾巴都失了往日的蓬松,透着股被人欺负死的奄奄劲。
从门口开始,一道水痕歪歪扭扭地往房间里蜿蜒,一直到了窗户。时而宽时而窄,有的地方水迹半干, 留下浅白的印子;有的还透着湿润的亮。
像是有小狼应激炸毛了般,匆匆忙忙一路爬了进来。只是可惜,结局在它没有及时关上门的时候就已经确定了。
有的时候会被拽着脚踝拖回去,有时候会直接压在原处。它坚持了许久,但最终还是无路可逃,堵在了那扇窗户旁。
“崽崽为什么不说话,嗯?刚才不是很能骂吗?”顾棠晚稍微松了口,细长的津液藕断丝连,白皙的脖子上立即显现出一圈红红的吻痕,边缘还嵌着两排浅浅的牙印。
见奚昭野吸了吸鼻子拒绝回答这个问题,顾棠晚吻了吻奚昭野颤栗到炸毛的后颈,又扬牙叼起了一块软肉。
“我没有骂你……姐姐~棠晚,换个地方好不好。这边……这边是玻璃,没有窗帘。”奚昭野瞧着被掀到两侧的窗帘和底下热闹的街道,带着哭腔哀求着。
“这玻璃是单向的,没有人能看到,崽崽你不是知道吗?”顾棠晚揉了揉她泛白的指节,随意拿起遥控器调到了最大,往床上一抛。
“昭昭刚才的脏话可是让姐姐很是伤心呢。坏孩子,怎么能将脏话脱口而出呢。”
奚昭野身体一抖,肩膀颤得更加厉害了。原本还算挺直的脊背此刻塌得厉害,像是被抽走了所有力气。
嘴角挂着没擦干净的湿痕,细碎的呜咽从喉咙里挤了出来。
原本清亮的眼眸此刻像蒙了层雾,涣涣散散破成了无数片,连眼尾的余光都透着股失神。
小腿抖如筛子,通红的膝盖撞在了一起,双手沿着玻璃一点点地下滑,掌心残留的湿意蹭过光滑的表面,随着手的移动,一道水痕慢慢拖开。
顾棠晚伸手拦住她的腰,让她慢慢跪在地上,膝盖不至于磕伤了。
啪嗒,电器掉了,嗡嗡嗡地在地上响着。
奚昭野通红的眼眸颤了颤,慢慢移到顾棠晚的脸上,逐渐炫发了神采。
她将脸埋在了她的手掌里,一下一下蹭着。
她喃喃着:
“老师,我……我不记得了。”
“我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
她只觉得自己像是要死了一般,迷迷糊糊的。
哪里知道自己那时嘴巴里吐出的到底是什么话。
这也不能怪她,都是应激反应。再说了,若不是顾棠晚那般欺负她,她哪里会说脏话。
没被顾棠晚领回家的奚昭野确实很喜欢说脏话,打架的时候说,吃饭的时候说,连高兴的时候也会说两句。她的生活环境就那样,旁人都说,若是她不说就显得格外不合群。
与其说她戾气格外重,不如说她将脏话当做语气助词。
被顾棠晚领回家之后,被顾棠晚训斥了几次,她便很少说了,顾棠晚不说脏话,她也不喜欢奚昭野说脏话。
所以,她刚才的那些话肯定是个意外。是顾棠晚搞得她有些神志不清了,她才会将那些刻意遗忘的词说出口。
若她要罚她,她自己也得占一半的责任。要不然就不公平,她不服。
再说了,她不是已经在罚她了吗?还罚了她这么多遍,早就已经够了。
更别说她给她喂了一个奇奇怪怪的东西,还不准她吐出来,一吐出来就扇她。
奚昭野将眼泪蹭到顾棠晚的手上,抿住了唇。瞧上去委屈极了,若头顶上那个耳朵是真的,怕是早就耷拉下来了。
顾棠晚顿了顿,张大了几乎可以覆盖奚昭野半张脸的手一收,她捏了一下她红彤彤的鼻子,扇了她脖子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