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乎能想象出这几个小时他们是怎样激烈的。
“们。”他麻木地指着玉流光颈侧的位置,“们在这里。”
“……”
他精神好像都不正常了。
幸好愤怒值已经降完了——
玉流光不知道应不应该松一口气。
他看着谈清峥越来越猩红的眼眶,转头看了眼四周,如果谈清峥是alpha,他现在就可以用抑制针将他的坏情绪压下去。
可他是beta,且目前看起来精神状态极其不稳定,看起来说再多甜言蜜语也不会有什么作用。
玉流光轻微拧眉,谈清峥捕捉到了,声音嘶哑地说:“是不是觉得应付我很烦了?”
“……”玉流光松开他的手,转身朝卧室走。
他不说话,看起来就像默认这句话,谈清峥耳边又出现了一瞬间尖锐的嗡鸣,他无意识地转身,追着他的背影看,原来人气到极致是真的能将一切视若流水。
周围的一切都变空了,他盯着他,觉得自己看了很久,可实际上只过去了一会儿,连他什么时候从卧室回来的都不知道。
谈清峥看着他,掌心一紧,里面突然多出一个冰凉的小玻璃瓶,他没什么反应,一动不动,没有低头没有说话,只是眼瞳失焦地看着眼前的青年,玉流光扯了一下衬衣的领口,狐狸眼扫着他说:“药,你现在可以把这个们给擦了。”
“……”
两人来到沙发边坐下。
谈清峥打开药瓶,苦涩的药味扑面而来,很快弥漫了整个房间。
这是化磕碰擦伤的药,擦在肌肤上过两个小时就能消掉那些嫩红的痕迹。
药是液体状,清透的颜色,他用指腹蹭了一些,抬起手,贴在玉流光颈上明显的嫩红处。
清透的药液在柔嫩的肌肤上被指腹揉开,谈清峥揉了两下就停了,然后看着玉流光。
“你们复合了吗?”
“没有。”
听到这个回答,谈清峥本来应该庆幸的,可他却发现自己并没有多高兴。
现状变成这样,复不复合又能影响到什么?一层没有任何约束作用的身份就能让所有觊觎他的人消失吗?
不会的。
他们只会想方设法让他再次分手。
可尽管这层身份没有用,还是会有数不清的人想要,仿佛要到了这个身份,就能靠自己打动他一样,盲目地自信自己能做他的最后一个。
谈清峥放下手,不知道在想什么,突然道:“流光,你有喜欢过谁吗?或者说不是喜欢,而是那种你一看见他,心情就会不由自主放松的人,几个人里你会比较愿意只和那个人说话。”
玉流光拿过谈清峥手里的小药瓶。
他低垂眼眸,慢条斯理地用指尖在瓶口擦了一下,掀起袖子,擦在小臂上,回答得轻飘飘,“有啊。”
谈清峥怔住,没有想到这个回答:“谁?”
“早死了。”玉流光顺着这话回想了一下,准确道,“都死好久了,不过……说错了,它不是人,应该不能算这个问题的答案。”
谈清峥:“……”
狗还是猫?
他养的小宠物?
都不是人了,确实也没有参考的必要了。
所以除了没有思考能力的动物,没有人能得到他那仅仅一点的微妙情感吗?
哪怕这些情感不是喜欢,哪怕是厌恶,是痛恨,哪怕是见到他就恨不得杀了他。
——可是,谁又能做到让玉流光恨他,杀他呢。
这一切似乎都无解了。
谈清峥垂下视线,望着青年雪白小臂上涂着的晶莹药液,兀自道:“我忽然觉得我当初追到你的事是个梦。”
他怎么能追得到他。
还谈了那么多年。
他甚至觉得,如果那次分手他没有逞那一口气,说不定现在他们还在谈。
只是头上会多一点绿而已。
可那一切和现在又有什么两样?那时候他还多个正牌的身份。
玉流光用指尖揉着视线内的红痕,对这话不置可否。
谈清峥看着他,道:“我现在不知道要怎么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