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找你呀?”陈君怡咧着嘴笑,一脸狡黠,“这么心虚的?难道是……男朋友?”
陈君颢一愣,挤出一个“和善”的微笑:“再乱说话呢,信不信我现在就嘭你出去,再在门口立个牌,写上‘陈君怡与狗,不得入内’。”
“哇——你好凶啊,呜呜呜……”陈君怡顿时跌坐回原位,一副装腔作势梨花带雨的模样,吚吚呜呜地吸起鼻子,“阿婆——佢虾我!仲唔畀我同大师兄过嚟玩!”
“系我不畀大师兄来玩咩?”陈君颢咬牙切齿,“明明是你不带人哋嚟玩!”
“咁你就冇整天嫌弃人哋大师兄舐你成髀口水啊!”陈君怡反手一个“略略略”回击,气得陈君颢一口气直接顶在了喉咙,饭都差点没咽下来。
他深呼吸一口,努力忽略那魔音绕耳的“略略”攻击,挤出最后一抹“微笑”:“陈君怡同志,我建议你最好就企喺度冇动,乖乖等住我来帮你松下筋骨。”
“切!”陈君怡撇了撇嘴,“你边位?我凭咩要听你啊!”
四目相对,空气停顿了一瞬。
陈君怡眨眨眼,嘴角扬起一抹狡黠的弧度——
“诶嘿~”
从座椅上弹起的速度堪比子弹发射,陈君颢甚至还没能看清她的吐舌,她身影就已经迅速往餐厅外一闪。
躲避的动作敏捷得如同泥鳅,陈君颢的手够得再快,最后也只能够到她飘过的几缕头发丝,指尖空荡荡的,连衣角都没碰到。
“诶嘿!傻仔颢,你不~~行~~呀~~”陈君怡站在红木门前,得意地冲他吐舌头,转身拉开门,走之前还不忘朝他挥了挥手,“走咯,冇太挂住我~”
红木门“嗙”的一声重重关上,震得门框微微颤动,仿佛连空气都被她的嚣张气焰震得抖了抖。
“大师兄等我老母同佢做完facial,国庆再带嚟陪你玩!”
陈君怡清脆的嗓音从门外模糊地飘进来。
陈君颢盯着那扇紧闭的大门,胸口一阵闷,他咬着牙深了呼吸好几口气,才总算把火气给憋了回去。
“嗯?阿怡嘞?走咗喇?”在厨房结束备菜的阿婆走了出来,一边擦着手,一边往门口看了眼,“你哋又嗌交?”
“冇。”陈君颢重新拉过椅子坐下,揉着太阳穴,声音里带着几分疲惫。
他低头夹了一筷子菜塞进嘴里,嚼了几下,才闷闷补充道,“系佢又发神经,成日喺度搞搞震。”
阿婆听了,忍不住笑了笑,摇摇头:“阿怡就个细路女,你同佢嗌咩啫。”
“咩细路,”陈君颢说,“佢都成廿岁人啦。”
“咁佢系咪比你细啊?”阿婆问。
虽然很不情愿,但陈君颢还是无奈点了下头。
“咁咪系咯。”阿婆笑了笑,“就下佢啦,系你细妹嚟嘅嘛。”
陈君颢撇了撇嘴,没说话。
“啊话时话,宜排唔见阿怡带阿大师兄过嚟玩嘅?”阿婆也给自己舀了碗汤,坐下喝着休息。
“话去做facial喔,国庆再过来。”陈君颢说着,吃下最后一口饭,也给自己舀了勺汤,“都唔知只狗有咩facial好做,真系搞嘢。”
“你舅母致钟意搞呢啲嘢。”阿婆乐呵呵的,“国庆你出去玩嘅话记得带埋阿怡,我睇佢成日跑啲活动,都冇个休息。”
“知。”陈君颢闷闷应了声。
“琴晚你嗰朋友,冇咩嘢啊嘛?”阿婆夹了口番茄炒蛋吃着,随口问了句。
陈君颢喝汤的动作微微一顿。
“冇。”他说,“就从地铁站送咗佢返屋企。”
“吼……”阿婆点了点头,“嗌佢以后唔好喺台风天出门啦,咁危险。”
“同佢讲咗啦。”陈君颢浅浅笑了笑,“佢外地嚟嘅,第一次经历,唔知台风咁犀利。”
阿婆“哦”了一声,低头继续吃着,嘴里不时还念叨几句:“外地人啊,怪唔之得啦。你记得睇实啲喔,唔好畀人出咩事。”
陈君颢点了点头,没再说什么,低头继续喝汤。
汤有点凉了,喝进嘴里没什么味道。
他脑子里不自觉地又想起昨晚的事。
想起姜乃最后,在自己怀里安然入睡的模样。
“姜乃,你……有喜欢的……男的吗?”
他有些想不起来自己最后问这个问题的理由,也记不太清当时的心情。
明明姜乃说过他没有喜欢的人,自己这么问,也有点多此一举。
可他记得,姜乃含糊地,呢喃般地,“嗯”了一声。
也许只是他的幻听,毕竟姜乃看着已经睡着了。
但是那股涩麻的感觉,一整晚,一整晚都在心口萦绕,挥之不去。
他终究说不清胸腔里那股抵着喉咙的涩麻到底是什么。
手机微微震了震,“叮”的一声,陈君颢回过神,拿起来看了眼。
-华哥:没事就来营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