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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1 / 2)

“等等。”盥洗室的程巷唤了声。

刚刚晚饭后上交私人手机、领取节目组发的手机前,她问责编能否缓她两分钟,躲到角落拨了个电话。

“喂。”余予箩欢快的声音响起:“你回来啦?”

“嗯,但被拉来录节目了。”

“什么节目?”

程巷简单解释一番。

“那你给我带的椰子卷肉松锅巴猪肉纸怎么办!”

“在我行李箱里。”程巷语调沉痛:“我跟你说。”

“嗯?”余予箩明显紧张。

“这里吃得一般,两周节目录完,给你带的零食估计不剩什么了。”

余予箩一声哀嚎。

程巷倚着墙角笑。曾几何时,在她能听懂悲伤的情歌前,她和秦子荞在胡同里疯跑逗蛐蛐儿,喝瓶肚鼓鼓的玻瓶酸奶,快乐也是很简单。

“我问你。”

“什么?”

“我是个什么样的人?”程巷指尖抵着墙面敲两敲。

“什么意思。”

“在你眼里我是个什么样的人。”程巷提醒她:“好好说,你的零食还有救。”

“一个对什么都不在乎的人吧。”余予箩哼哼唧唧:“挺讨厌的。”

程巷笑一声,编导来催,电话便断了。

此时程巷叫住陶天然:“你手腕上的皮筋。”

陶天然拎着牛皮纸袋,站在盥洗室门口。

“如果有多余的话,”程巷抬手,用没沾泡沫的手背蹭蹭鼻尖:“借我用用?”

陶天然瞥她一眼,走进来。

程巷的脊骨一瞬绷紧,又告诉自己放松下来。

也曾想过更恣意妄为的人生,更悠游闲散的人生。陶天然只是陶天然,而不是那个能让她在人群中一瞬抬起头的魔咒。

陶天然走到她身边,扬起清瘦手腕。

程巷抬抬自己的手:“都是泡。不介意的话,帮我绑一下?”

陶天然将皮筋从腕间褪下来,牛皮纸袋搁在一边,松开的袋口露出红酒瓶。

刚刚晚餐时,陶天然并未怎么喝烘托气氛的白葡萄酒。

自己回房后,却又自己叫一瓶红酒。

若她是宝石,大概是净度硬度兼具的海蓝宝,与她相较钻石显得寡淡。她的底色是幽幽的蓝,天映进去是天,海映进去是海,深情映进去是深情,她的风情藏得很深,给人以能撬动她的错觉。

程巷低头,望着盥洗池里的泡沫。

她能感到陶天然抬手靠近了她的颈后,冷也是一种灼人的温度。

程巷抿一抿唇。

既然她能掌握余予笙的风情四溢。

能掌握余予笙的天资卓绝。

为什么她不能掌握余予笙的满不在意,去过更轻松的人生。

她的头发吹到半干不干,被陶天然伸手握起,那样厚,陶天然一手握不住的程度。皮筋套上去,不过两圈便已绕紧。陶天然全程很注意,并未触到她一厘肌肤。

程巷低头,感到自己后颈毛孔舒张开,像被人植入一根金属细线。

直到陶天然的手撤开去。

程巷回眸,浅笑:“谢谢。”

陶天然拎起牛皮纸袋,只摇摇头算是作答,便往外走去。

程巷望一眼她背影。

从来都是这样。

从来都是这样。她云淡风轻,她暗自较劲。

所以,才会有那么多的不甘心啊。

程巷回到宿舍时,邹恬已经睡下。

程巷放轻手脚,仍是进洗手间锁门换了睡衣,才钻入薄被间。

板房搭建在郊区,盛夏里侧卧,能听见虫鸣啁啾。

细微的声响更能反衬某种寂静,程巷听见隔壁房间,有轻微脚步声响。

她睁着眼,听着脚步声靠近又远离,游走到对准一片芦苇浅滩的露台。须臾之后,又走回来,是陶天然轻轻上了床,靠在床头,几乎能感受到她那轻薄身姿的重量。

她俩之间,只隔薄薄的板房木板。

程巷未曾想到,这样的距离竟似比同处一室更近。

她睁着眼,浅滩虫鸣形成某种规律白噪音。在睡过去以前,她并未听见陶天然是何时躺下的。

她做了个梦。

梦见陶天然就那样倚x在床头,穿一身月白丝缎的吊带睡裙,裹着轻薄曲线,手悬垂在床边拎一只红酒杯,酒液斜斜的似要洒落。

是现实中未曾见过的风情。

翌日是小组讨论,各人的责编负责跟拍。

程巷和陶天然坐在小小一间会议室里。程巷一手托腮,懒散俯身的姿态很低,浓卷发蜿蜒到桌面。

她问过编导,得知节目有后期修图,是以懒得仔细扑粉,仍只描眼线和涂唇膏。

陶天然也是一样。她皮肤从来细的不见毛孔,只抹克制的大地色唇膏。

昨晚那只黑色皮筋被程巷箍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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