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头刚一划过,宁瓷赶紧对这些侍婢们道:“这个箱子里的东西你们千万别碰。”
侍婢们的手顿时一颤,赶紧吓得远离了那箱子几分:“公主殿下,这里头是有什么古怪吗?”
慈宁宫是太后的地盘,变相着来看,也算是金人在这皇宫里独有的一块领地。若是明明白白地跟这些侍婢们说,保不齐她们转头就会透露给太后。到时候,格敏若是知晓自己疑心他们的献礼,恐怕,又是会以此为契机,来挑起事端。
这个节骨眼上,绝不能出岔子。
于是,宁瓷笑了笑,对她们掩饰道:“药草之类的,一般都有相生相克之理,在没有妥善处理之前,是需要拿护具什么的,进行切割,研磨之类的。”
这些侍婢们想起宁瓷寝殿里的那个专门研磨药草的小屋子,便个个明白了。
但是……这个小箱子里没有刚才闻到的那股子腐烂之味。
难道是错觉吗?
宁瓷不甘心,让侍婢们把其他箱子也都一一打开。
长白山人参没有问题,甘草没有问题,这些个装有药草的箱子,都是只给了一小半,根本没有多少。看似大箱子沉甸甸,其实里头只有在箱底儿平铺了薄薄的一层。
宁瓷将眸光落到那个装有从罗刹国寻来的物什箱子上。
“这个也打开罢。”虽然宁瓷总觉得,若是真有什么古怪的腐烂味道,绝不可能在这些小摆件里。
谁曾想,这箱子一打开,若有似无的腐烂之味儿,冲着宁瓷扑鼻而来,瞬间充盈了整个库房!
好似腐朽的烂叶味,又好似中间夹杂了铁器成锈的味道。
这么真真切切地嗅来,却让宁瓷越发笃定,这就是苗疆那边特有的蛊毒之味儿!
若非她的娘亲家族一脉在医理上,是走偏门,儿时也曾看过和了解过这些奇花异草,否则,她也不会知晓这个。
这种蛊毒之味,乍一下嗅来,倒是没什么影响。但若是日日夜夜在身边摆放,恐怕……会中了怎样的蛊术,都未可知!
宁瓷回想着,刚才那个小太监所言的金人的嘱咐,说是他们金人的王上特意寻来,让摆放在慈宁宫的各处!
所以……
宁瓷在心头轰然发觉,莫非……
莫非!
莫非他们金人也没打算让太后活着?
身边的侍婢们倒是浑然不觉,只有一个小侍婢嘀咕了一声:“这些物什放在这箱子里这样久了,怎么还放出一股子味道来了。”
宁瓷赶紧招呼她们:“好了,好了,这些物什先放在里头,等改天太后娘娘精气神舒坦了,咱们再拿给她看。这几日,他们金人来朝,先不必拿这些去叨扰太后娘娘了。”
太后这会子确实没有什么精气神,已经在其他侍婢们的搀扶下,回寝殿歇着了。
格敏也已离开,说是要去一趟西山庄子,由严律带路。
这话是慈宁宫门口那个叫做“姚洲”的门神说的。
宁瓷冷冷地看着姚洲,不明白他对自己说这番的用意是如何,更不明白姚洲特意跑来,非要强调是由严律为格敏带路的用意是如何。
难道就连姚洲都会以为,严律会成为格敏的囊中之物么?
真是可笑!
不过宁瓷转念一想,姚洲这般谨慎的人,却能有这般的提醒,可见,严律是真正融入到金人的世界中了。
只盼着他在西山庄子里平安就好。
但不知为何,宁瓷始终都是坐立不安的。
她的脑海里一会儿想着严律所言的“五天论”,并在心底一直在琢磨着,根本没有五天。
一会儿又想着严律此时二次入西山,也不知他安危如何。
左右想来,他身边有格敏公主陪同,应该不会有什么岔子。可雨烟已经被他关押到刑部大牢里,他这会子没有带雨烟回去,会不会被西山庄子里的人质问个什么?
会不会露馅?
会不会出现分歧?
会不会跟洛江河一般,被庄子里的那帮叛党们给虐杀了去?
……
宁瓷越想越恐慌,可她知道自己这会子什么都不能做。
还有尚在西山庄子里的,专属于她爹爹简明华的卷册,竟然是在雨烟那里存放着。也不知严律这会子去一趟,能不能拿出来。
又或者,严律还有没有机会再回来。
宁瓷觉得自己根本无法安睡,纵然恐慌无用,可她不知怎的,心头老是在慌乱地跳着。总觉得,有什么未知的事儿将要发生。
脑海里,却不自主地幽幽想起姚洲所言的那句“格敏公主去西山庄子了,由严律带路的”。
更是莫名地想起白日里,格敏当着她的面儿,对严律所言的那句“你可愿意当我男宠”。
介意吗?
当真介意。
可她信任严律吗?
她是信任的。
她相信严律绝不会为了身份一事,或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