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听得一声铮鸣传入耳中,气劲翻飞间,苏拂雪持剑退开半步。不多时,她唇角溢出了一丝血迹。
她抬手,轻轻擦了去。
破空被紧紧握在手里,而她的眼睛始终盯着前方,不敢有丝毫懈怠。
祁云筝忙上前来,眸中的紧张和慌乱分外明显:“姐姐,你还好吗?”
苏拂雪拍拍她的手,轻轻笑了下,以示安抚:“我没事,你别担心。倒是你,还好吗?有没有被剑气伤到?”
祁云筝小幅度摇了摇头:“没有。躲得及时,我没事。”
苏拂雪最怕祁云筝受到伤害,听到这话,这才放下心来。
梧枝被眼前突然发生的一切夺了大半心神,反应过来后,当即就要夺回玉牌,以此散了那道剑意。
却慢了一步。
她眼见那玉牌在几息之后稳稳落入了苏拂雪手中,随即,森冷剑意消散,一切归于平静。
但在她身后,一个丈许高的法身,手中持剑,正低头望着她们。那法身只是一抹虚影,眼神空洞,却又能准确与手握玉牌的苏拂雪对上视线。
紧接着,法身嘴角扯出了一个诡异的笑来。
苏拂雪:“……”
苏拂雪心中陡然生出不好的预感来,又忽觉神识翻涌,有什么正蠢蠢欲动,伺机待发。
她尝试压制,之后御剑而起,与那法身在空中对峙。
而视线之中,除了荧荧篝火之光,目之所及,皆是黑暗。仿佛她们被困在了一方微小的世界里,挣不脱,更逃不掉。
苏拂雪与那法身对视许久,神识流转间,似有什么冲破壁垒,越过无尽的时间长河,于当下这一刻,归于她记忆之中。
她长长叹一口气,落了下来。
几乎是同一时间,她收回破空,双手合十后快速掐诀……不过几息,那丈许高的法身便又回到了她手中的玉牌之内。
祁云筝看了那玉牌一眼,还有些没反应过来这前后极短时间内发生的一切。
玉牌内的那道剑意什么情况,怎么突然就要攻击人了?到底发生了什么?
苏拂雪却已将玉牌递还给梧枝,嘱咐她千万收好,莫再交于旁人。更让她非到万不得已之时,切不可动用其间的力量。
梧枝点头应是,又将玉牌重新系回了腰间:“可还有话要问我?”
苏拂雪看她一眼,轻轻摇了摇头:“没有了。”
起码明面上没有了。
因为该知道的,不该知道的,透过法身那双空洞的眼睛,她都已知晓,所以无需再问。
祁云筝也听见了,小声问:“那玉牌可是有什么古怪之处?”
苏拂雪又摇了摇头:“玉牌并无任何古怪,只是其间那股力量过于霸道,非一般人可以承受。让她这样做,是为免无辜之人受牵连,白白因此丧命。”
祁云筝不理解:“那那道剑意为何会主动攻击我?我可没做任何对梧枝姑娘不利的事情。”
苏拂雪说:“因为你触碰了那枚玉牌。”
蕴含她神识之力的纯粹剑意,攻击极为霸道,却又不会滥伤无辜,而是只针对触碰玉牌之人。不然梧枝先前所说的客栈里,当无一人能够幸免于难。
或许,还要再加上那些想要伤害梧枝的人。
之前看到的那十几具尸体就是最好的证明。
但之后,却不会了。
所以她才特意叮嘱梧枝。
祁云筝没想到是这么个结果,好一会儿才找回声音。
她指着梧枝,又指了指她腰间那枚玉牌,语气颇为不敢置信:“就因为我碰了她的玉牌?玉牌里的力量就要来打我?”
那是什么了不得的东西吗?
碰都不能碰了!
好像谁没有一样!
苏拂雪无奈点头:“确实如此。施术之人大概是真的很想保护梧枝姑娘,所以才会那般不留余地。但也并非全然如此,起码它不会伤害无辜之人。”
祁云筝气结:“这意思是说我不无辜了?”
苏拂雪茫然眨眨眼,愣了愣:“没这么说。”
意思是这么个意思!
祁云筝重重哼了一声,又狠狠瞪了苏拂雪一眼。
苏拂雪:“……”
苏拂雪讪笑一声,并未将事情放在心上。左右事情不是她现在做的,不能算在她头上。
随后,她以秘法传音问梧枝:“这枚玉牌,是我亲手交给你的吗?”
在那具法身上,苏拂雪看到了前后加在一起,大概六七百年的时间经历。
那似乎不是发生在她身上的事情,因为她没有与那些相关的记忆。可发生的一切又好似与她息息相关,与她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以至于,她很轻易地就接收了那一切的讯息,从那双空洞的眼中。
她不由地想,果然,还是会死吗?
她早就知道的,所以并不惊讶,也可以接受。真正让她觉得诧异的是那个与她长相一般